更新时间:2013-06-16

    经过遇狼这一‘波’,显然众人心中都有所顾忌,因而都一致同意护送灵柩返回普兰城。

    同行的壮年男子名唤乌拉,是城中出名的驱鬼师,方圆找他前来,自是顾忌这宅子中会因此而沾染那些不洁之物,况且林岱岳本是枉死,若是放不下心中怨恨,恐怕这栋宅子日后便不得安宁。

    谁知乌拉一番念念有词之后,却略显疑‘惑’地摇摇头,“这房中并无任何邪魔之物,想来死者走得已然安心。”

    方圆不知林岱岳临终前对林岱莫的一番寄托,仍以为林岱岳心中充满怨恨又怎会轻易放下怨念,正‘欲’上前质疑,却听林岱莫语气淡定道:“舍弟走时神‘色’安详,想来此行必是已然解开了心结,既然大师并未发觉异常之处,那就让舍弟灵魂安然离去吧,希望他早日转世投胎,托生个好人家能够好好待他,切莫再如此世这般受尽折磨。”

    “少爷这样想,对于令弟已是莫大的福气,少爷心地宽厚,将来定然洪福无边。”乌拉此言虽纯属拍马,但那严肃的表情和着一本正经的语气反倒显得庄重,连陆梦笺听完都深觉此人若是生在现代定然官途无量,只可惜竟从了驱鬼一道,实在可惜。

    此行离去,听方圆的语气‘欲’要留林岱莫在城中多住三五日,而陆梦笺却担心院中的‘花’‘花’草草,这一次为了避狼,可谓倾巢而出家中再无一人。可植物却不能随人一同离去,只能一动不动等待甘霖的滋润,可近来天气渐渐变得燥热,土地干涸得迅速,几乎每日都需维持灌溉,若短时离开尚无大碍,可时间一长恐怕这些‘花’木便早已成了些枯枝,故而心中极是不舍。

    故而又取来井水,将所有‘花’木尽数浇透才恋恋不舍地离去,而林岱莫早已等得不耐烦,劈头便是一通臭骂。

    “你若不想走,大可直接留下,同你的这些破盆破苗过一辈子也没人阻拦!”林岱莫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戾气,连刘妈看了都不敢多言,只轻轻拉一下陆梦笺的衣袖,示意她切莫还口。

    可陆梦笺哪曾吃过这等哑巴亏,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你又发的哪‘门’子神经,这人死了我们心里都不好受,可我养的‘花’木也都是生命,既然养了就要负责到底,总不能眼睁睁看它们干死在这里!你别仗着你是什么少爷身份就可以随意大发脾气,在我眼里都不值一钱,纵使跟那些‘花’草过一辈子也比跟你在一起受气的好!”

    说罢便甩手往回走,结果被李婶等人一把拉住,好劝歹劝才又重新返回马车,然而同林岱莫却似仇人相见,两人各坐马车两端,始终一言不发。

    马车癫了将近两三个时辰才返回普兰城,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下来,街上行人也不似白日喧闹,马车一路向前,终于在靠近城郊的林宅前停下来。

    守‘门’的早已换成一个面生小厮,因着林家败落,那小厮也并不尽心守‘门’,听见大‘门’口有叩‘门’声,也故作没听到一般并不起身应‘门’,过了许久才懒洋洋的从‘门’口偏房中出来,隔着大‘门’喊道:“我们夫人身体不适,恕不见客,你们请回吧!”

    林岱莫一听这话,瞬间火气冲上脑‘门’,“你这小厮怎么如此不识好歹,快开‘门’!”

    “我看你才是不知礼数,哼,想让我开‘门’,没‘门’!”小厮反倒得了理似的,不再理睬外面之人,转身又要返回偏房中,他一脚刚踏入房‘门’,又听到‘门’外换作一个粗犷的男声,好似雷响震得耳朵生疼。

    “你这‘混’球,快来开‘门’,咱们大少爷护送二少爷的灵柩回来了,若是误了事,小心你的狗命!”宇武说话一向粗鲁,今日碍着林岱莫在场早已刻意收敛,只是这句话还是令那小厮心神一颤。

    这小厮才到林家不久,对于林家之事知之甚少,关于林家大少爷也不过是听几个促使下人提过几次,而二少爷早些日子出‘门’去了京城投亲,如今‘门’外之人却说护送二少爷的灵柩,难免心中生疑,却又不敢再继续怠慢,于是开了一扇‘门’打量那些人一眼,“几位大哥,我们家二少爷明明去了亲戚家,前些日子还送信回来给老夫人保平安呢,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林岱莫此时心中怒火熊熊,见这小厮不识时务,恨不得直接将‘门’一脚踹开,却仍是将火气压了又压,上前道:“在下林岱莫,劳烦这位小哥去往夫人处通报一声。”

    小厮上下打量一眼,只见林岱莫衣着质朴,显然不似有钱人的模样,倒是他身后的男子穿着倒还光鲜,再仔细看时,才发觉竟是前些时日经常出入林府的刘祜公子,于是忙换了一副嘴脸,躬身笑着应下面前之人,转身向院中小跑而去。

    可如今夫人仍旧卧病不起,手下的丫头青杏无事时也懒怠许多,见‘门’房小厮匆匆前来,反倒拉着那小厮倒了一通苦水,小厮心中惦着‘门’外几人的话,生怕真正误了大事,只得打断青杏的话,谁知青杏听完杏眼一瞪,撇撇嘴嘲笑道:“想不到你连这等谎话都辩不出来,这分明是想趁着咱们二少爷不在,故意上‘门’讹诈来了,你啊,做事之前要多动动脑子!再说前几天咱们夫人还收到二少爷的书笺,准备在京城多待两天呢,怎么可能跑回咱们普兰城来还莫名地丧命了!”

    青杏说完,用青葱般的手指点划这小厮的额头,对于小厮送来的消息嗤之以鼻,小厮听闻也觉有理,两人又闲话一会,天‘色’已晚,到了林夫人吃‘药’的时间,小厮这才慢慢蹭蹭返回大‘门’口,只开个小缝冲着外面洋腔怪调道:“我们夫人说了,二少爷如今在京城舅舅家,过些日子才会回来,你们怕是搞错了,诸位请回吧。”

    本来众人就已等得心焦火燎,心知尸体虽已入棺,但摆在外面毕竟不好,现如今太阳落山,此时的人们又多‘迷’信,唯恐出现诈尸等情况,因而心中难免有些顾忌,然而等了这许久,却还是吃了闭‘门’羹,顿时再也憋不住,宇文宇武相视一眼,抬起一脚便将大‘门’踹开来,他两人本就是魁梧大汉,那小厮被猛地踹到在地,抬头见两个身形巨高的人,早已吓得没了主意,只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的真的去通报了,可是林夫人房中的丫头说……”小厮刻意要为自己开脱,可‘门’口几人却毫无兴趣听下去。

    “行了,你且起来,今日咱们来找林夫人有事,你现在去通报一声,就说我们在大厅等候。”宇文说完,便见那小厮屁滚‘尿’流的往院内跑去,不由得连连摇头,想不到当初何等兴隆的林家,如今所用的下人却已是如此不堪。

    又开了大‘门’,让‘门’外几人进‘门’,而马车显然已不得入内,于是宇文宇武方圆李大壮四人各持棺材一角,将棺材一路抬往林宅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