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8-14

    家中骤然四宝齐聚,原本平常的小院中,在林岱莫眼中,突然变得一片模糊,他经历过富贵,亦有过困顿,已然看开许多,可是当馅饼砸到头上时还是难免头晕目眩。

    “霍将军,您既然对这四宝如此熟知,必是有备而来,此处有所不便,咱们借一步说话,”林岱莫恭敬地将霍青请至厅堂坐稳,又出‘门’嘱咐陆梦笺一句,转身入内,关紧房‘门’。

    林岱莫同霍青二人在房中足足聊了近三四个时辰,甚至连午饭都没吃,一直在房中细聊。

    李然着两名部下守在‘门’口,浑然不许任何人靠近。陆梦笺只在与电视中见识过将军的风采,可当近距离接触时,却发觉对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凌厉的煞气,根本令人难以接近。

    “这位兵大哥,他们在房里呆了这么久,若不吃些东西,只怕饿坏了将军大人呐!”过了午后,刘妈数次拎着食盒,要进‘门’送饭,却被李然直接拦下,他们不吃也便罢了,可连累着院中的人也不敢进餐,一院子人只得将心提得老高,生怕房‘门’一开,罪状兜头而降。

    ‘门’口的兵士立在原地,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甚至连水都不敢喝一口,陆梦笺看得心中大骇,有如此严厉的军规,这些‘精’兵若上得战场,除非对方‘精’干,否则想要失利实在难矣。

    经过半日调查,李然显然已掌握了院中两位死亡兵士的所有信息,只可惜从这二人身上实在查不出同谋的任何线索,况且这二人被俘虏后,见无力逃亡便自断生机,下命之人必是早有预料,刻意以死将线索掐灭,实在狠毒。

    可是由霍青副将领导的霍家军自接到将军命令后,便一刻不停的赶往普兰城,仅仅昨晚在城外休息一夜,却出了这样的纰漏,而且漏子还出自霍家军之手,这期间的缘由,李然想了半天,终究只是暗暗叹口气安静地立在了厅堂‘门’口。

    就在陆梦笺站得双‘腿’发软时,霍青终于紧抿着嘴‘唇’一把拉开了房‘门’,林岱莫紧随其后,脸‘色’却极其苍白,甚至连脚步都有些虚乎无力。

    霍青猛地扭头利剑般的眼神‘射’向林岱莫,“林公子,您现在还是林公子,霍某尊重您的意愿,但是,此事事关重大,还望林公子能够仔细思量清楚,再做决定不迟。霍某率各位将士在城外静候三日,若是林公子想清楚了,还请务必派人前来告知。”

    “多谢将军美意,”林岱莫挤出一丝笑意,拼尽全力说完,嘴‘唇’渐渐被牙齿咬的渗出血迹。霍青看到,眼中浮现出蔑视的目光,可随即又被小心掩藏起来,他所找到的,怎竟是这样一个懦弱不堪之辈,实在让人大失所望!

    院中的尸体早已被人抬到一旁用席子仔细卷好,霍青眼睛往犹有残留的血迹上扫过,李然立刻心领神会的躬身上前,“大人,那二人身份已查明,此二人昨夜还在咱们的营帐中,今早点‘操’时,便不见了人影,没想到是比咱们先到了。”

    霍青方才被林岱莫拒绝,此刻火气正大,又听夜袭林宅的二人竟是出自自己手下,更是火冒三丈,“呵,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敢在本将的眼皮子底下动手,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本将无情!”

    “带上尸体,回营!”霍青用力一甩衣襟,头也不回大步走出‘门’去。

    李然唯唯诺诺地尾随其后,临行,又转头悄声对林岱莫劝道,“公子,您万事可要三思啊!咱们可就等着您的好消息了……”说罢一个闪身追了出去。

    只消一会的功夫,街上原本列队整齐的队伍已然消失无踪,而街面上人影全无,仿佛今日那些人不曾出现,而霍青副将的出现也只是一场梦。陆梦笺用力‘揉’‘揉’眼睛,‘迷’茫的看着远方,所有的一切如同梦境,可是地上的那摊残存的血渍,却时时告诫着自己昨夜那场惊险。

    “哎,少爷,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刘妈惊呼一声,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林岱莫,只见林岱莫已是脸‘色’惨白,捂着肚子弯腰干呕不停,只是早午两顿饭都没来得及吃,胃中空空,只吐出几口酸水。

    幸好七叔偷空跑回家后,一直担心林家的安危,见军队撤离便立马跑过来探看究竟,一进‘门’便看到林岱莫神情痛楚,手忙脚‘乱’扶到‘床’上后,才抹了一把汗,“快去做碗稀稀的小米粥来,这人呐,不吃饭哪里行,铁打的身板还得靠饭撑呢!”

    刘妈听完,连连阿弥陀佛两声,迈着小步便往厨房跑去。

    “七叔,他的身体虽说弱了些,可也不至于两顿不吃便变成这副模样,是不是体内余毒又发作了?”陆梦笺一向知道林岱莫的身体,可再不济也不至于变成这般。

    “那余毒其实已经清得差不多了,主要还是他的体质太弱,再加上情绪急剧变化,引起胃部痉挛,只要慢慢休养一下便无碍了。有些人虽说身体看似极见状,但若遇见大喜大悲之事,怕是还不如林公子呢!”

    “大喜大悲之事?”陆梦笺担忧地看着林岱莫,自从霍青到家中来,她便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可他二人始终关在房中说话,旁人根本不知房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更别提会有何事能令林岱莫心痛至胃痛。

    “若是些外伤,老头子说不定还能帮得上忙,可要是心病,老头子可真就无能为力了,你们还是先慢慢将他的胃养好吧。”李老七说完,颇有深意的看了陆梦笺一眼,背着手一步步走出‘门’去。

    林岱莫饮下些许温热的甜米粥,神‘色’已是恢复如常,他眼神空‘洞’的看着白楞楞的窗口,脑海中不由又浮现出方才霍青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