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这次闹得动静不小,崔氏狠狠地发了通脾气之后,回了趟娘家。回来之后,便慢慢的沉寂了下来。即便冯氏故意挑衅,她也无动于衷,只当没瞧见,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倒是叫府里众人诧异不已。

    “莫非是改了性儿了?”不语说起这事的时候,满脸的不敢置信。

    苏瑾玥摇了摇头,觉得她过于天真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见过哪个歹人会一夜之间改过向善的?”

    不语挠了挠头,说道:“姑娘的意思是,她这是暂时蛰伏了起来?”

    “几次三番的栽在我手上,她岂会善罢甘休。指不定暗地里筹谋着些什么,然后来个出其不意,给我致命一击罢了!”苏瑾玥正在制香,一边熟练地拨弄着铜勺子,一边抽空回答她的提问。

    “那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不语担心的拧起眉头。

    “敌不动我不动!拿捏人的法子无非就那几种,她有招尽管使出来便是。你们只要把这院子给我守住了,便没有她的可乘之机。”苏瑾玥想得挺开的。

    与其每日提心吊胆的防备着,倒不如活得肆意,船到桥头自然直。

    “夫人,这事难道就这么算了?下药一事,分明就是四姑娘自个儿整出来的!平白无故的冤枉了成婆子不说,还害得夫人”常嬷嬷话还未说完,就被崔氏冰冷的眼神给打断。

    被苏瑾玥摆了一道之后,常嬷嬷也因为牵扯到成妈妈一事中,被国公爷罚了半年的月银,吃了不少的挂落。新仇加旧账,常嬷嬷真是恨毒了苏瑾玥。只是,她一个下人,根本就不是苏瑾玥的对手,只能想着法儿的撺掇崔氏替她报仇雪恨。

    崔氏当然不想就这么算了!奈何无凭无证的,她也拿苏瑾玥没办法!若真要细查起来,搞不好还得把先前的那几桩事给抖落出来,反而得不偿失。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是崔氏的嫂子锦衣侯夫人前些天对她说的话。

    崔氏的兄长,任户部侍郎。因随晋王南下,赈灾有功,不久之前圣上恩准,承袭了爵位。崔氏的嫂子自然也是妻凭夫贵,封了诰命夫人。再加上崔氏的侄儿在恩科中一鸣惊人,被钦点为探花郎,真可谓是双喜临门。

    一时之间,崔氏一族如日中天,风光无限。

    正因为如此,国公爷才没禁了崔氏的足,只让她将掌家权分了一半出来。但这惩罚对崔氏来说,比打她一顿还要令人难以接受。

    “听你这么一说,倒是个不简单的。只是,她一个乡下养大的丫头,怎么会有这等的本事?”锦衣侯夫人慢条斯理勋勋诱导。

    “嫂嫂的意思是,她背后有人?”崔氏拧着帕子,眉头紧蹙。

    “你堂堂国公夫人,她若没人作靠山,敢不把你放在眼里?你细细想来,这偌大的公府里,又有谁是连你都没办法撼动的?”

    “你是说老夫人?”可她为何要这么做?

    “权力可是个好东西!一旦尝过它的滋味,就不会再轻易罢手。”锦衣侯夫人摸了摸头上的宝石金钗,终于也有了扬眉吐气的一天。

    之前,因为爵位迟迟没有落到崔氏兄长的头上,她整日惶惶不安,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生怕有人在背后使绊子。毕竟,老侯爷膝下光是儿子就有七八个之多,且个个不是省油的灯。如今,圣旨已下,尘埃落定,那些人自然就蹦跶不起来了。甚至,还要反过来巴结她这个侯夫人,以便在分家的时候能够多得些好处。

    所以说,她才说权势是个好东西。

    老夫人虽隐退多年,不问府里的事情,可毕竟也当过家的,又岂会心甘情愿的放手。国公爷虽说是她亲生的,感情却不亲厚,崔氏进门之后她也是怕被人说闲话,这才不得不将掌家之权交到崔氏的手里罢了。

    崔氏回想着锦衣侯夫人的话,面色越来越冷。竟是老夫人在背后搞鬼么?难怪一早就把两个得用的丫鬟塞进了玲珑阁,原来打的是这主意!

    老夫人一直不喜她,她是知道的。至于为什么不喜,无非是她进门的手段不怎么光彩罢了!可她也是被逼的!当初,提出要跟崔家结亲的是她,出尔反尔转头抬了杨氏进门的还是她!若非她反反复复的,她又岂会落人笑柄,被人误解,到了十八还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