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为了贪腐一案,免不得有一番争论。臣工们大致分为两派,一派要求一查到底,严惩贪官污吏,还朝廷一个清明。另外一派,觉得已经达到了杀鸡儆猴的目的,不应该矫枉过正。更有甚者,说杜仲不过一地方小吏,他说的话不过片面之词,根本做不得数。

    争来吵去,景帝感到头疼不已。

    此时,晋王的人站出来,提出应该严查。那位大人洋洋洒洒长篇大论,说贪官如何的祸国殃民,如何得罪该万死,不除不足以平民愤。

    景帝对此颇感意外。

    此案涉及到晋王,景帝还以为他会想要尽快平息此事来自保。却不曾想,晋王居然反其道而行之,倒是叫他高看一眼。

    最终,景帝将此案交给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审理。

    成国公虽没有参与这个案子,可经不住崔氏再三的恳求。故而,这些时日,他整日在外头奔波,四处打点,就为打听消息。锦衣侯平日太过招摇,一朝落难,落井下石者不在少数。若非他是崔氏的兄长,几个孩子的舅舅,成国公都懒得替他周旋。

    崔氏这几日噩梦连连,常常半夜惊醒。几番折腾,人都瘦了一大圈。加上冯氏时不时地拿话挤兑她,心里愈发的苦闷。忍了几日,终究是病倒了。

    主母病了,做女儿的就得去侍疾。苏瑾玥虽不是崔氏亲生,可母女的名分在,想偷懒都不行。

    “夫人,三姑娘、四姑娘过来了。”常嬷嬷一边替崔氏打着扇子,一边在她耳边轻声禀报。

    崔氏病着,心里正不痛快呢。“让她们在门口候着。”

    于是,常嬷嬷出去传话。“真不巧,夫人刚睡下。”

    苏瑾玲不敢得罪了常嬷嬷,乖乖地应了一声。“有劳嬷嬷。”

    苏瑾玥没有吭声,转身要进屋。

    “四姑娘,没有夫人的命令,您不能乱闯。”常嬷嬷仗着有崔氏撑腰,根本没将苏瑾玥放在眼里。

    “我又怎知你是假借母亲的名义,公报私仇?”苏瑾玥不咸不淡的说道。

    常嬷嬷面色一紧,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姑娘慎言!老奴向来对夫人忠心耿耿,岂会拿着鸡毛当令箭,肆意败坏夫人名声!”

    “既如此,那为何不让我们去屋子里等?母亲最是心善,又岂会让我们姐妹在院子里罚站?要知道,姑娘家的肌肤可是很娇贵的。晒伤了,你担待的起吗?还是说这就是母亲的意思?”苏瑾玥可不是苏瑾玲,受了委屈还要忍气吞声。

    常嬷嬷被怼的哑口无言。

    “母亲还病着,四姐在此喧哗,就不怕扰了母亲清静?”苏瑾瑗姗姗来迟。好不容易能拿捏住苏瑾玥的错处,她自然是不肯放过的。

    苏瑾玥摇着扇子,侧过身去。“六妹。”

    “六姑娘来的正好,可得帮奴婢评评理。”常嬷嬷见苏瑾瑗过来,腰杆儿立马就挺直了。她将苏瑾玥方才说的话添油加醋的重复了一遍,将责任全都推到了苏瑾玥的身上。“夫人为了府中事务操劳,累得病倒,四姑娘不心疼不说,还非说是奴婢故意阻拦”

    “四姐当真是伶牙俐齿!常嬷嬷尽忠职守,却被你说成是以下犯上。难道在四姐眼里,只有祖母是长辈,配得上你的孝顺,母亲就不配吗?”两人几次交锋苏瑾瑗都落了下风,怎能不趁此机会掰回一城。

    苏瑾玥垂眸低笑。“六妹说的是,是我鲁莽了。”

    苏瑾瑗噎了一下,她还以为苏瑾玥会与她理论呢。如此一来,她倒是有理由驳得她无地自容。可她竟不按常理出牌,反倒让她变得被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