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这是”苏瑾玥领着念秋过去的时候,世子妃正在喝着肉粥。她害喜有些严重,吃不了荤腥,只能将肉剁碎了掺进米粥里,勉强能吃几口。

    苏瑾玥上前按住她,叫她莫要起身。“我瞧着嫂嫂跟前缺人伺候,就将她送过来了。这丫头懂点药理,留在嫂嫂身边我才放心。”

    关氏近来只顾着欢喜,倒是忘了府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的肚子呢,不禁心里一紧。“可是府中又有什么动静?”

    “嫂嫂安心,我不过随口一说,未雨绸缪而已。”苏瑾玥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除了懂药理,她还会点拳脚功夫。”

    关氏没想到她考虑的如此周到,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总是劳烦妹妹”

    “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只有你们好了,我才能安心。”苏瑾玥说道。

    算算日子,再有两个月不到,她就要出嫁了。若不留下几个得用的在府里照应,她真怕会出什么事。

    毕竟,崔氏母子几个都不是什么善茬儿,尤其是苏承宗和苏瑾瑗。此二人不但心胸狭隘,还睚眦必报,心机城府更是深不可测。

    关氏将手覆在依旧平坦的小腹上,脸上满是慈爱。“为女子弱,为母则强。既然他托生在了我肚子里,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护得他周全。”

    “嫂嫂说错了。”苏瑾玥纠正道。“想要护着他,就先要保住自己的命!若是没了母亲,他将来势必会吃不少苦头。”

    关氏听完她的话,不禁愕然。可回头一想,的确如此。世子跟四妹妹打小就没有母亲看护,若非命大,怕是活不到这般年纪。

    想起崔氏那些害人的手段,关氏不由得一阵后怕。“妹妹说的是,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倒下。”

    苏瑾玥见她明白了她的用意,便起身告辞了。当然,对外则是说念秋这丫头口齿伶俐,苏瑾玥将她送来是为了给安胎的关氏解闷儿的。

    苏瑾玥是五月初五的生辰。婚期定在五月十八,及笄之后,她便要嫁去齐王府了。这一个生辰对苏瑾玥来说,意义重大。既是她的生辰,亦是及笄之日,国公府尤为看重,打算好好儿的替她办一场及笄礼。

    何为笄?便是女子用的发簪。及笄,谓结发而用发簪贯之。北冥传下来的规矩,女子年满十五便已成年,可以嫁人了。

    《北冥笄礼》一书中写道:女子许嫁,即可行笄礼。如果年已十五,即使没有许嫁,也可以行笄礼。笄礼由母亲担任主人。笄礼前三日戒宾,前一日宿宾,宾选择亲姻妇女中贤而有礼者担任。另外还有赞者,正宾、赞礼和执事各一人。

    顺安堂内,老夫人正与大伙儿商议着此事。

    “赞礼、赞者都好说,这正宾,打算请哪位?”这话,老夫人是冲着国公爷说的。他身为一家之主和孩子的父亲。如今,崔氏疯疯癫癫的,根本无法理事,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要多承担一些。

    正宾一般都由亲戚当中德贤兼备的长辈担任,可苏家年长的一辈儿就只剩下老夫人一个。其他的亲眷,不是资历不够,就是不够贤德,一时之间竟没有合适的人选。

    冯氏眼珠子一转,进言道:“不若请我娘家嫂子来担任?虽说她品级不高,可好歹也是四品的恭人,又是儿女双全的”

    老夫人斜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她是有诰命在身不错,可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她这些年都闹了多少笑话!请她来做正宾,我看你是见不得玥丫头好!”

    这冯氏,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这不是请不到人嘛!我娘家嫂子是蠢笨了一些,可总比那些年诰命都没有的强吧!再说了,我这样是想帮着咱家解了燃眉之急,母亲何必如此挤兑人!”冯氏不高兴的顶了句嘴。

    苏二老爷一拍桌子,低声斥责道:“你还敢话的份儿?!”

    “行了,都别争了!”原本一桩喜事,被他们一搅和,老夫人又开始头疼了。“容我再好好儿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