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家丑不可外扬,晋王在宣告天下时,只道淑妃母子逼宫谋反被诛,崔贵妃为救驾身亡,景帝悲伤过度,一病不起,晋王代为执掌朝政。

    晋王还想追封崔贵妃为皇后来着,却被群臣给劝阻了。御史们冒死进谏,说这追封的旨意该由景帝来下,而不是他这个儿子。只是景帝受刺激不小,仍旧昏迷着,别说是下旨了,连嘴都张不了。晋王只得暂时作罢,想着等来日他登基之后再追封也不迟。

    不过,除掉了赵王这个心头大患,晋王心情还不错,就没跟那些迂腐的臣子们一般见识。待办完了崔贵妃的丧事,晋王便恢复了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行事越发的跋扈。但凡朝堂上有人与他意见不和,就排挤打压,不是罢官就是下狱,一时间人心惶惶。

    晋王的幕僚见大局已定,便怂恿晋王趁着这大好的机会,逼景帝退位让贤。奈何景帝一直昏迷不醒,玉玺的下落无人知晓。

    此时晋王府的书房内,幕僚们说起这登基大业,意见未能统一,分为了两个阵营。

    一方认为,国不可一日无君。景帝本就是油尽灯枯,晋王身为长子,继承皇位无可厚非。但另外一方却较为保守,认为必须要有传位的圣旨,如此才名正言顺,不会遭人诟病。

    “晋王殿下乃陛下长子,顺应天命,继承皇位,有何不可?”

    “对对对!除了晋王殿下,还有谁有那个资格继承这北冥江山?你们这些文人,就是喜欢婆婆妈妈,畏首畏尾!”

    “朱兄此言差矣!这皇位的传承,就应当遵循组训,由陛下立下诏书,如此才合规矩!”

    “北冥以孝治天下,礼数周到,此事万万不可马虎!否则,岂不贻笑大方?没有传位诏书,如何能让天下人信服!”

    “晋王有救驾之功,又乃陛下长子,难道这还不够吗?”

    “谁要是不服,那就打的他臣服!”

    “你们这些武人,简直不可理喻!”

    晋王本就不爱琢磨这些,见他们争得面红耳赤,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司徒澜坐在一旁,倒是没吭声。

    “都给本王住口!”晋王觉得他们太过聒噪,狠狠地一拍桌子。

    幕僚们立马乖乖地闭了嘴。

    “吵吵吵,你们就知道吵!”晋王厉声斥责道。“本王尚在母孝,此事休要再提!”

    他是可以杀掉那些反对他称帝的臣子,却杀不光天下的老百姓!晋王是个爱面子的,可不想被天下人耻笑。

    朱泾见说不通,只得将话题绕到了司徒澜的身上。“有件事儿搁在心里,实在是不吐不快。在下想问司徒兄一句,殿下被困之时你身在何处?”

    司徒澜暗道:果然不出所料,朱泾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侧过头去看了看晋王,语气平静的答道:“自然是在四处奔走,营救殿下了。”

    “哦?可我怎么听说,府里的人找遍了整个京都,都不见司徒兄的行踪?”朱泾此次可是立下了大功,备受晋王青睐。

    他自认为已经取代了司徒澜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故而言辞间带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