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温情所有的和谐在众人脚步踏入郝家堂屋的那一刻起就全然变了味。

    眼瞧着邵绵绵一脸悠闲自得的坐在堂屋正中央,身边八仙桌上盖碗里的茶水还热腾腾的冒着袅袅蒸汽,才从冰天雪地里进屋的一大帮子人就有些不得劲了。

    尤其是人群中最打头的一位满脸威严老太太。更是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冷冷一哼当即开口:“郝大壮家的,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看长辈进门连最起码的恭敬也没有了吗?”

    阮绵绵闻言懒洋洋的掀起眼皮朝老太太扫去一眼,嘴角当即挂上一抹轻蔑。

    嫁到谢家村这么长的时间,不能说和村子里每个人都混得熟路,但是该认识的总归是不会认错。

    如今开口指责阮绵绵的不是别人,正是郝大壮先前那个和别的男人跑掉的婆娘的亲娘,也就是郝

    家三姐弟的亲外婆,谢牛氏。

    说是老太太,那也只不过是相对而言。毕竟农村女人嫁人生子都早,即便如今郝招娣满了十一岁,谢牛氏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十来岁,正是身强体壮的年龄。

    听谢牛氏出言不善阮绵绵倒是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勾起嘴角笑笑,直接反问了回去:“这位大婶,你这话可就不好听了。我娘家姓邵,亡夫家姓郝,自打我嫁进郝家就知道我亡夫无父无母无亲无故,也不知道你这个长辈从何而来。知道的是你胡乱攀认,不知道的还以为亡夫家有什么不检点事情,这可是万万使不得啊。”

    话翻译过来就是,你哪位啊?不认识,我们家没有你这一号。

    阮绵绵一番话说出来险些没直接将谢牛氏气背过气去,更惹得旁边一众看热闹的村民吃吃偷笑,一个个指指点点笑话谢牛氏。

    本来嘛,你谢牛氏的亲闺女跟别的男人跑了不知道丑啊?这个时候反而跑到前任女婿的续弦面前摆长辈的谱,人家不指着鼻子骂难听的就算是够给脸的了。

    心里面明知道有亏,谢牛氏却气不过自己在阮绵绵面前落了面子,当即朝站在郝有财旁边的中年男人一指,叫骂:“你是个死人吗?你娘老子都让人家给骂了,还不过来撕碎这小娼妇的嘴!”

    谢牛氏叫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大儿子谢延年。

    只是谢牛氏没想到,她不叫还好,叫完之后反倒是又给自己惹上一身的气。

    儿子谢延年根本没搭理谢牛氏,谢牛氏扭头去看才发现谢延年两只眼睛死死盯在阮绵绵的身上,魂都快被勾了过去。

    自打看见阮绵绵的第一眼起谢延年就彻底的惊呆了,坐在圈椅上的年轻女子一身粗布棉袄棉裤,明明是再朴素不过样子,可不知道咋地周身散发出的风流韵味愣是惊的人根本无法错开眼珠。

    只觉得那人怎么看怎么好看,怎么看怎么稀罕。谢延年一个农村汉子也不会说什么好话,就是知道座位上的人好看,这辈子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

    你瞧那小眉毛大眼睛小嘴巴的,就好似天底下虽有的美全都汇聚在她脸上一般。

    先前谢延年就知道郝大壮娶了个要多漂亮有多漂亮的黄花大闺女,郝大壮结婚这么长时间新娘子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今天再看格外的好看,简直比县城里面最好看的婆娘还要好看。

    尤其是,……一想到如今郝大壮人已经不在了,谢延年就觉得吧……直到胳膊上传来阵痛,谢延年才惊讶反应过来,扭头朝谢牛氏看过去,“娘,你干啥?!”

    “你干啥呢?!”谢牛氏这个气呀,不好当面骂自己的儿子,背地里则早已经将阮绵绵骂了不下千遍,狐狸精、勾引男人的小贱货、……

    “你娘老子都让人给欺负到头上了,你小子还在这里发呆!”谢牛氏恶狠狠瞪向谢延年,怒其不争。

    谢延年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此行真正的目的,当时心头一恼,脸瞬间般起来,端着谢家当家人的口气训斥阮绵绵说:“大壮家的,你嫁到俺们谢家村时间也不短了,咋地连点规矩都不懂呢?先不说俺们这些谢家的长辈,就算是……”

    阮绵绵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不等他说完阮绵绵就不阴不阳从中打断说:“我娘家姓邵,夫家姓郝,长辈自然也是邵家、郝家的,又从那里来的谢家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