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青龙的身影完全隐没在云雾之中,白虎看着满地狼藉,煞有介事地咳嗽两声,“咱们谈谈吧。”

    顾小易点了点头,“好。”

    现在疑点重重,生死一线,看来不得不把所有的事情摊开来说。

    朱雀的神力不足以现形,他听着顾小易沙哑的嗓子,就和砂纸擦过锅底一样粗糙刺耳,知道这是被自己的真火波及,多少有点尴尬,再看着苏晓棠的眉眼口鼻都气得皱成一团,好像捏了十八个褶子的肉包子,估计白虎看在眼里也不太好受。

    毕竟自家的娃用带着自己神力的神鞭挥了过来,换谁心情都不会太好。

    朱雀清了清嗓子,“从十五年前白荷的事情说起来吧。“这话他却是对着慕容端说得,眼下让一个不相干的人开场,最适合调节气氛了。

    果然,顾小易和苏晓棠都精神一振,目光灼灼地盯着慕容端。

    慕容端无可奈何,这件事他确实要比旁人多知道几分,只是他多少有些不愿忆起这桩扰扰攘攘的往事。

    曾经魏长生也追问过这一段香艳八卦,他说得含含糊糊,魏长生还打趣他果真是对女人没有鉴赏力。

    慕容端呵呵一笑。

    白荷自然是美的,但也没到举世无双的地步。除去初见时的惊艳,慕容端欣赏的是她不卑不亢的气度,和不符合她身份的担当。

    她的身份特殊,巫女一生必须保持童子之身。她明明可以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偏偏要趟这趟混水。

    慕容端知道,那些年南赤国国力强盛,做了不少暗中走私的生意,帝君接到密报,赤族暗中囤积兵力,白华若是入都,轻则一通警示教训,甚至增加税赋或者割地自证都是有可能的。

    结果来得竟是巫女,还是出自赤族的巫女,就算白荷在民间声望颇高,却不过是个连封号和职位都没有的平民,这里面的深意就复杂了,往大来说藐视君权的大帽子都可以扣上,要想让帝君不迁怒那是不可能的。

    慕容端估计帝君一定会大大的为难一番,只不过要是扣押白荷作为人质,又会失了民心。

    慕容端压根儿没料想,帝君在殿上就直接下令让白荷从安排好的行宫搬入后宫,这旨意多么不合身份和礼制,以至于当时的礼制尚书为了此事一蹶不振,病入膏肓,没几年就驾鹤西去。

    那一天白荷觐见,慕容端在殿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帝君的一举一动,在帝君见到白荷的那一刻,狂热的迷恋之情从他眼中一览无余。

    自从这些年慕容端渐渐看透了陈昱,他就一直不太不相信当时陈昱会是一时兴起,完全不考虑后果。

    到后面帝君强迫白荷,几乎宫里私下传了遍,大臣们也议论纷纷,慕容端为这事不堪纷扰。

    闹这么大,不像是蓄意要给南赤国难堪,真的是情难自已?

    陈昱,绝不可能。

    他那时生出一个怀疑。

    当年陈昱看见白荷的时候,会不会被人下了蛊,行事完全不受控制?

    只是白荷几乎一抵达帝都就直接前往皇宫,一路上也是被兵士严加保护,哪里有什么机会被人下蛊?而且帝君身边有孟章神君护驾,也不是那么容易蒙混过去。

    直至前几日,魏长生无心透露了他这么多年在自己身上用了特殊的香薰,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用蓝光虫循迹追踪,这些罕见的花和虫子,都是北溟洲长老们苦心在深山老林之中寻觅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