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说哪里话,灵致是本相与君上的亲生骨肉,照顾她理所应当。”秦业这副托孤的郑重模样,白钺见了很是不悦,明明他才是灵致名正言顺的拥有者。

    “那就请相国做一个好父亲。”秦业说完又提醒道,“虽说婚期定在两年后的三月三,但灵致现在是本王诏告天下册封的夫人,若她在贵国有任何闪失,莫怪本王不客气。”

    天下哪国能挡秦国铁骑?姜国现在势单力孤,白钺不得不服软,“秦王说笑了,联姻盟约已成,且已天下皆知,本相还能毁约不成?”

    “本王相信丞相是信守承诺之人。”秦业冷声郑重地说道。

    秦业气势逼人,漠然不笑时很是吓人,白钺被盯得心里发毛,忘记如何回话,只尴尬得呵呵笑。

    “灵致,在白丞相和君上身边要乖乖听话,莫要逞能,本王两年后准时来接你回家。”秦业和白钺虚以委蛇完,叮嘱灵致说。

    灵致重重点头,“我记住了,我等着王上来接我。”

    秦业朝白钺和姜离罗抱拳行礼后,领着他的人离开璧城。

    目送秦国君臣离开,四大家族都松了口气。再看在女君身边的大公主,柔弱无害,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一看就极易掌控,他们会将她培养成一个完美的傀儡。

    灵致收回目光,盯着脚下的地板,只觉周遭数道探视的目光如刀一般向她刺来,她承诺不给秦业添乱,但愿她能撑到他来接她的那天。

    “回宫。”姜离罗只觉压在肩上的重物被挪开,大松一口气。秦业是她一生所见最强势之人,与他说话只觉乌云压顶,不自觉的矮了一头。

    启程回姜王宫,白钺借处理国政离开,姜离罗毫无异议,“你去忙吧,我领灵致四处走走看看。”

    “也好。”白钺笑容和煦地说道,现在国中事务繁多,其余三大家族蠢蠢欲动,他没多少闲工夫和灵致增进父女之情,她的价值还要等执天考量之后再做定夺。

    此前两日灵致暂居在姜离罗的辰芳殿,今日要搬去新居所。

    于姜国而言,圣女远比国君重要,其居所明光殿乃姜国宫室中最奢侈之处。明光殿地方极大,地势也高,修缮得精巧别致,如传说中的桂殿兰宫。

    灵致一进大门便被里边布置震慑到。当真是金堆玉砌,奢华至极,有南海珊瑚珍珠,北地狐裘貂绒,东方丝绸锦缎,西境玛瑙宝石。

    好物堆砌太多会觉俗气,不过宫人手巧,布置得宜,且都是清新淡雅的颜色,看起来并不觉得俗气。

    灵致踩着西域传来的羊绒地毯,步步往前,步步沦陷。这是四大家族为圣女布置的金窟陷阱,在秦国时,秦施曾向她提起这座宫殿,说它是天底下最华美的宫室,连天宫也比不过。

    “比起两百年前,这已算简陋了。”姜离罗羞愧道。

    “不,已经很好了,无需再添东西了。”灵致忙说道。

    “这些是娘亲自布置的,喜欢吗?”姜离罗亲自拉开翼纱窗帘,深金色,由楚国工匠制成。窗帘后边是镂空雕花的石窗,将宫中南面景致尽收眼底。

    “谢谢母亲,我很喜欢。”虽说容貌性子不像,不过审美大体相同,灵致对宫内布置陈设挑不出毛病。

    “喜欢就好。”姜离罗喜极而泣,声音已开始哽咽。

    灵致不知她有多少眼泪,忙让她别哭。

    “娘只是欢喜。”姜离罗破涕为笑,反去劝慰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