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萧戎去上朝的时候,不出意外地又遇见陆煜,他又开始唠叨起来,说得萧戎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

    “停,陆闵之,你什么时候转了性子?见天说琴瑟和鸣,举案齐眉,”萧戎挑眉,看着他,说道:“也不知是谁,之前还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还说得头头是道的。”

    陆煜一阵语塞,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以为自己的言语不堪入耳,归于无声。

    萧戎看出了他的窘迫,拍了拍他的肩,说道:“今日下值后,来国公府小酌一杯?”

    陆煜点头,正在他们说完这些闲话的时候,早朝便开始了。

    年近岁末,各种各样的琐事也就多了起来,即使不是大朝会,官员们上奏禀报的事情也不少,故而无关于己的,萧戎大多也只是随意一听,并不往心里去。

    “陛下,臣有本奏,”户部滇域清吏司的一位主事,上前奏道,“近日,滇域连雪三日,雪深四五尺,举家冻殍者不计其数,还请陛下下令,开国库赈雪灾。”

    高居庙堂的元帝皱紧了眉头,道:“准。”

    纷纷扬扬的雪花,不止呼啸着刮向了滇域,更侵略着京城,林曦窝在烧着地龙的屋子里,手里还抱着一个精致的手炉。

    这样冷的天,真是一点叫人出去走的欲望都没有。

    “少夫人,”云锦看着她取暖喝茶的悠闲样子,忽然有种恨铁不成钢之感,“您昨天晚上怎么和大人分房睡了?”

    “再这样下去,指不定有哪个心大的小蹄子,想借机爬上大人的床,”云锦苦口婆心地劝说道:“您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

    “安心安心,”林曦安抚着看起来很为她着想的云锦,又饮下一口普洱说道:“长公主治家甚严,不会出现那样的事情的。”

    说着,林曦不自觉地摸上了自己的后腰,五个板子不重,但也绝对不轻,一夜过去,饶是她已然上了药,后腰与臀部的位置依然在隐隐作痛。

    “奴婢还没说您呢,”云锦又忍不住说道,“您现在是国公府的夫人,该把管家权从长公主那里拿回来。”

    听着云锦在她的耳边唠叨了一上午,林曦终于正眼瞧了她一眼,云锦是个相貌普通的侍女,一眼望去,便只有那双眼睛还沾着点灵气。

    而云锦还在说着为林曦着想的话,没有一点停歇的意思。

    可是,承安侯夫人给她的侍女,为什么会为她着想?

    林曦想到这里,便一手撑着脸颊,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将手炉放在了一边,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所以你有什么目的呢?”

    她直白地问了出来。

    云锦一愣,聒噪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显然没有料到,林曦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个问题。

    不过很快,她便换上了笑脸,说道:“奴婢是少夫人的人,与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是想为您好。”

    “可你卖身契在承安侯夫人手上才对,”林曦微微蹙起了眉,“总归我这里没有那东西。”

    缓慢而轻微的敲击声,仿佛敲到了人心里,云锦想过林曦会怀疑她,却没想过她会这样直接地问她,还是在她新婚不过第二天。

    要坦白吗?她其实只有私心,并无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