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先生轻描淡写地揭过:“一位晚辈小友而已。”

    凌云还欲多问两句,就听到门口动静,身着素净麻衣、周身幽幽药香的娴静女子缓缓走了进来,二人目光对视。

    “凌云。”

    “楼尘。”

    两人面上看去仿佛两代人。

    事实却是,美貌已经枯槁黯然的凌云,比依然宁静悠远似乎独立在岁月之外的楼尘,大了不到十岁。

    “凌云姐姐怎么会突然从北疆来樟州了?”楼尘问道。

    凌云哼了哼:“还不是为了来见你们这些食古不化的人。”

    楼尘微微翘起嘴角。

    虽然在很多事情上,二人意见不合,但是凌云与她,自小一起长大,如今地位也平起平坐,算得上是多年好友了。

    “上楼去吧,这里很快人就要多起来了。”

    楼尘的建议,两人都接受了。

    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楼尘到来,紧张消弭于无形。

    换到二楼茶室,楼尘主动拿起茶具。南先生与凌云,也是面对而坐,二人也不言语,就等着楼尘的那壶茶,都快被烧水的小炉子看穿了。

    楼尘轻笑道:“凌云姐姐如今可是胆大许多,换在我们幼时,你哪里敢这样跟南先生说话?”

    南先生于他们而言,如父如兄,那种敬畏几乎是深入骨髓的。

    放在几年前,楼尘也难以想象,凌云竟然敢这么跟南先生说话,要知道,最崇敬南先生的人,就是她了。

    凌云神色微僵:“……道理一途,不看年龄,只分对错。”

    南先生摇头叹息,又是无奈,又是包容:“强词夺理。”

    “先生,我说的话,句句发自肺腑!我们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难道那个人一直不出现,我们就要一直等下去吗?我们这辈子也就罢了,我们的后辈,无数的族人,难道也要这么枯守下去,没有半点希望?”

    “谁说没有希望?”南先生徐徐道。

    提壶点水的楼尘,手上动作一滞,忍不住看了南先生一眼。

    “您说的,莫不是长安那人?”

    南先生默不作声,只是接过楼尘递上来的茶水,浅酌一口,唇齿留香。

    “越过星空直达彼岸的推演,是不会有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