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没有一丝动静,若非他还能听见一道平稳的呼吸声,几乎以为傅星河又跑了。

    他想高高在上地说“傅星河,自己出来解释”,可是一想到傅星河现在只有一个人在这栋破屋子里,就感到一阵心慌。

    傅星河在睡觉?秋醉去哪里了?

    这么大动静没醒,是出事了吗……

    嘭——

    孟岽庭一脚踢开残破的木门,尘埃乱飞,他眼睛眨也不眨,没有被飞尘刺痛眼膜,却在看见躺在被子里的傅星河时,骤然一红。

    不对,不对,这样子根本不像睡着!

    孟岽庭两步走到床边,欺身捏住傅星河的下巴:“给朕睁眼。”

    往常按照这个力道,傅星河绝对要一脸不快地皱眉,然后拼命挣脱他的肢体接触。

    孟岽庭瞳孔骤缩:“叫太医!”

    门外谁也不敢进去,李霄征候在门口,心神一紧,应声去请姜太医。

    孟岽庭把傅星河扶起来,掰开她的嘴巴,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又掐了掐她的人中,毫无反应,整个人随便他怎么折腾都不动,仰着脖子跟他呛声的日子好像很远很严。

    “苦肉计对朕没用,再不醒来朕让傅家全家陪你去天牢养病!”孟岽庭恶狠狠地威胁,不断地搓着傅星河的手指,生怕这里的温度突然降低。

    被子乱糟糟地挤在一边,露出了被傅星河手掌捂着的小腹。

    孟岽庭看了两秒,眼眶赤红地低吼:“傅、星、河!”

    他过去十天一直在生气,气傅星河不打招呼跑了,得知傅星河怀孕,气她抢先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知道傅星河是茅屋里的女人,气她明知孩子是他的还敢跑。

    他总是在生气,也确实值得生气,气得忘记分出一丝心神感受一下贵妃怀孕的喜悦。

    他忘记迎接喜悦,喜悦它就自己跑走了,给他留下一个不言不语的贵妃,让他再也高兴不起来。

    太医被李霄征扛来了,一身冷汗地让陛下把贵妃放下平躺。

    孟岽庭僵硬着放开傅星河,看见一封信从傅星河袖子里滑落。

    他捡起来,迟迟没有打开。

    李霄征急道:“陛下不看看?”

    孟岽庭取出信纸,里面寥寥几欲——自七月始,常怀愧疚,日日担忧,不敢见君。

    孟岽庭闭了闭眼,信纸被风吹落,飘到了床脚。

    “朕是不是该夸她聪明,连朕知道她给朕下药的事都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