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属下的错,全是属下的错,怪我一时被银子蒙蔽了双眼,我就是个畜生!”

    王川晓得,只有他认错态度非常诚恳,众人才有可能原谅他,他这次属于赔了夫人又折兵,本想给钟逸一个难堪,可却赔上了自己在锦衣卫军中的名声。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钟逸冷冷说道。

    王川一愣,犹豫片刻,心一横,道:“我愿将自己这些年攒的银子全部拿出来,让兄弟们共度这次难关!”

    钟逸点头道:“如此甚好,看来你还算有点良心。”

    王川只能苦笑,虽然心疼,可眼下却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要知道,古来最看重的就是仁义,一位平日里宣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荣辱与共的上司,背着连生存都有很大问题的兄弟们藏了这么多银子,怎么都是说不过去的。

    孰重孰轻,王川还是选的出来的。

    这件事到此已经落下帷幕了,王川对钟逸的第一次进攻被钟逸毫无压力的破解了,而且还打了一个漂亮的反击。

    不过钟逸想了想还是对院子中没有散去的兄弟道:“我身为锦衣百户,就要与你们同荣辱共进退,这次需要的银子,王总旗出一半,我出一半!”

    此话一落,院中众人先是沉默,后又欢呼,虽然他们的问题已经解决,但能看到一位这么关心下属的领导,心中温暖十足,毕竟钟逸与王川不同,他的关乎并非说在嘴上,而是实实在在的做了出来。

    钟逸径自走进内室,抱出一个大包袱,砰地甩在地上。

    然后指了指身旁的刘司吏:“你,过来拿银子,手下每个兄弟三两,每个帮闲二两,先对付几日,这几日过后,我会想办法的。”

    说完这些过后,钟逸看了看王川,王川立马点了点头,对于钟逸的目光,他还是明白的,找个时机将他垫上的银子还了便是,不过这个时机一定要在众人注视下,否则效果减半啊。

    王川心里有着自己的思量,不过其余人则很是欣喜。

    这院子中的一百多号人里,瞬间便有一半对钟逸充满了好感。

    这本是一件很现实的事,拉拢也好,打压也好,银子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有时候它甚至能买来忠诚,尽管只是暂时的忠诚,对钟逸来说,这就够了。

    不过在钟逸心中,银子的分量是十分轻的,他身后的林家是他坚实的后盾,这从根本上就导致他根本不会因为银子而发愁或者与人生出矛盾,反正钟逸看来,能用银子买来忠诚,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

    霍单的手下喜滋滋的最先领了银子,而王川的手下,则进退两难,毕竟王川今日出了这样的丑,拿银子的话,未免有些落井下石,但要是不拿银子,自己这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呢?

    钟逸盯着王总旗,讥笑道:“王总旗今日的事就这么结束吧,我知晓你家里还有存银,不过按照惯律,你还是过来拿点银子吧,你若是不拿,你身后的兄弟怎敢过来呢?难道你是不打算填饱兄弟们的肚子了?”

    王总旗方才已经丢够了人,如今这番话,更是让他阴沉的脸色时青时白,比方才还要难看。

    身后兄弟们渴望的目光如芒刺背,令王总旗浑身冰冷。

    终于,王总旗膝盖一软,单膝跪地垂头道:“钟大人,属下知罪了,无论是刚才还是现在,我都错的一塌糊涂,不过大人为我垫的银子,我尽快还给大人。”

    钟逸冷着脸道:“行了行了,这件事就别说了,以后大家在一个锅里舀饭吃,都是自家兄弟,什么是兄弟?那就是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场合,你们都可以毫无防备地把背后交给彼此的人,这才是兄弟!五根手指攥紧才是拳头,像你们这样简直是一盘散沙,迟早让人欺负死!”

    王总旗忽然抬头,目注钟逸,眼神很是复杂,不过更多的是记恨,刚才落得钟逸的圈套,实在令他难以放下。

    王川眼珠一转,心中忽然生出一个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