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钟逸看常瑞谦身旁这位小纨绔有些眼熟,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不过死活想不起来。

    随意坐下来,与常瑞谦搭了两句腔,钟逸没理会旁边的少年,以为他也和常瑞谦一样,是某个公侯家的小纨绔,这样的纨绔在京师太多了,钟逸早在东都时便学会了如何跟小纨绔们打交道,那就是冷漠,越冷漠越好,纨绔们都有犯贱的本质,你越冷落他,他越高看你一分,相反,你若一见面便奉承阿谀,恐怕他们心里不会多瞧得起你。

    常瑞谦当初就是被自己一顿毒打治好的,从那时起,他在真正接纳自己,成为了他的朋友,钟逸后来便学到了技巧,这种纨绔,晾着他就好了。

    “钟逸,昨日你教我的方法我想过了,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如果人家两位不同意怎么办,我总不能霸王硬上弓吧?”常瑞谦仍沉浸在两女和平相处的宏图大业当中。

    “你傻呀,都是你娘子了,你还说什么硬上弓?夫妻之事,本就是顺理成章的。”钟逸一口一个理所应当,如果真要换到他自己的身上,那他指定不能按自己所说的办,单说木璇,极大可能会给自己头上添一道碗大的伤疤呢。

    常瑞谦听钟逸这么一说,倒也反应过来,对呀,反正都是自己家人了,这么做有什么不合适的。

    他朝钟逸伸出大拇指:“这种事还是你靠谱!”

    “那是,情圣这两个字,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钟逸毫不谦虚。

    而身旁少年听的云里雾里,问道两人:“你们这是在聊什么?”

    常瑞谦没开口,钟逸已经道:“这事儿少儿不宜,等你年长一些的时候自然就清楚了,如今我们可不能告诉你,免得带坏小孩子。”

    少年皱起眉头:“小孩子?谁是孩童?你们办到的事,我能办,做不到的,我也能做,我可不是孩子!”

    钟逸这么一听,就知道这是一位急着寻求人认同的叛逆期少年,对待这个时期的少年,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顺着他,他撞到南墙之后,自然就知道下次该如何去做了。

    本想顺应他说两句,可谁想到常瑞谦竟然附和钟逸:“确实不适合,想当初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有志少年。”

    这话一出,钟逸立马开启了嘲讽模式:“我呸,圣贤书?小公爷不是我说你,就那书上的大字你认识几个,就算看书,你也只能看得懂带画的,让我来猜,大概率会是春宫图吧?”

    常瑞谦本想装个小小的逼,可谁知下一刻便被钟逸戳破了,他的脸当时就绿了,一旁少年却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在幻想常瑞谦看春宫图时猴急又害怕被人发现的模样,一边笑一边指着常瑞谦,笑得弯下腰不停的拍着大腿,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令钟逸和常瑞谦面面相觑。

    钟逸这时才终于指着少年问道:“这小子谁呀?笑点未免太低了吧,帮他拍拍背,快笑断气了。”

    常瑞谦帮少年拍着背,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支支吾吾道:“他嗯,他是我一位长辈的,嗯公子。

    没猜错,果然是个小纨绔。

    少年不知给常瑞谦使了个什么眼色,常瑞谦很快岔开了话题。

    “钟逸,你来京师当锦衣卫千户可碰着什么好玩的趣事?我知道你这厮最喜坑人,京师里谁那么倒霉被你坑了?”

    钟逸正色道:“小公爷此言差矣,我什么时候坑过人?此非君子之道也,以后万莫说这种话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真坑了不少人呢,坏我名声。”

    常瑞谦瞠目赞曰:“能说出这种话来,说明你的脸皮厚度又精进了几分,实在可喜可贺。”

    少年约莫笑够了,终于缓过劲来,又用他那双清澈的目光盯着钟逸。

    钟逸和常瑞谦说着话,见少年望向他,钟逸不由有些好奇。

    这家伙的笑点到底低到什么程度?一句很平常的话在他看来,仿佛成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他的童年和青少年怎么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