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人提及,会作何回应?”妇人问道。

    车夫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自然是按屈老爷的说法,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不能白拿屈老爷的银子你说是不是,再说了,要是惹恼屈老爷,咱们这样的人不就是人家一个指头便能决定生死的嘛。”

    “哎,话是这么说,可我总觉得,这件事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妇人幽幽说道。

    “嗯,就算我这个当事人,脑子里现在都浑浊一片,根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想起,也根本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车夫心里总有隐隐的担忧,他没有将那团血迹与自己妻子提起,因为他从血迹当中想象出出一个恐怖的画面,他并不愿惊吓到自己的家人。

    妇人思索道:“这段时日你多上些心,咱们一定要弄清楚老爷到底去了何处,整个府邸都是由老爷撑起来的,若是老爷有个三长两短,这府只怕是要散了。”

    车夫虽然不想相信妇人所说之言,可那干涸的血迹足够说明一些问题,在随屈扬回府的途中,他细细打量过,屈扬身上没有一道口子,所以血迹只能是吴俊明或那群黑衣人,但黑衣人人多势众,又岂会受伤呢?

    “好。”

    城门处,官兵打着哈欠刚刚来到自己的岗位,京城重地,本该有最为严密的安保,可正因为所有人都清楚这个消息,导致京城很少有乱事发生,此种现状直接导致守城官兵的懈怠与懒惰,而且这个差事细算也不错,有一定油水可捞,最主要的是清闲,所以大多能来这地方的多多少少都有一定关系,身后有所依仗,哪会乐意一天从早忙到晚呢?

    不过懒散归懒散,可必要的形式还是要走的,每位进出城门的人都要经过盘查。

    这时,一位样貌端正甚至带着几分正气的男子从远处走来,他背着一个包袱,包袱当中圆滚滚的像一个大西瓜,但这个时节就算有西瓜成熟,也全都小到不能看,哪会有如此饱满的呢?正是因为这样,周遭的人对于他身后背着的东西都很好奇。

    不止他们,连看守城门的官兵也是,看到男子,便呵其站住。

    问道:“姓什么?叫什么?从何处而来?进城做何?身后背着何物?”

    男子不像寻常百姓一般低身下气,他淡淡道:“姓林,名秦,打南边儿来,进城是为了投奔亲戚,身后背着是我们家乡的瓜。”

    “南边?哪个南边?”

    “绍悲,大林庄。”男子缓缓从口中吐出这几个字,他表情仍旧没有丝毫变化。

    “这什么地方?我怎么没有听过?”这倒不是官兵耍无赖,是他的确对这两个地名陌生,甚至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在大宁最南边儿,我家乡的确贫瘠,官爷没有说过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叫自己林琴的男人这么解释道。

    官兵瞥了他一眼,没有再去计较真伪。

    “你说来投奔亲戚?”官兵又问道。

    “对。”

    “什么亲戚?姓名是何?居住京城何处?是干什么的?”官兵又来一个四连。

    “我这位亲戚叫林平毕,是我伯父,居城内五花巷内,在信中所说,他是在酒楼中帮厨,我前来,也是想让他为我行个好营生。”

    官兵望着面前男子的双眼,从中并无发现什么蹊跷,而且他话中透露出消息也不假,不过五花巷是一条很大的巷子,里面居住的大多是半富不富,但也不至于食不果腹的人,他们的温饱是可以解决的,而京城内这样的人多不胜数,所以要让官兵现查其中一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酒楼?叫什么名字?”

    男子想了想道:“似乎是叫做东德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