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阳正再次见到光明的时候,发现是在牢房内。

    被揭下头套的李阳正揉着双眼,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借着暗淡的烛光,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他赫然发现,自己所处一间杂乱的牢房内......

    空空荡荡,周围仅有自己一人。李阳正顿时慌了,大喊道:“何人抓我!你可知道我的身份!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把我放了!若是让我知道你这藏在阴暗角落里的老鼠是谁!休怪我不饶你!”

    可话音刚落,便听一名男子的声音传来:“谁在这儿大吵大叫?还懂不懂规矩了!若再吵下去,让你见识见识锦衣卫的刑罚!”

    锦衣卫?

    李阳正心里“咯噔”一声,自己是在锦衣卫诏狱中?方才抓走自己的是锦衣卫?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难道靖王的心思被锦衣卫察觉到了?不对!就算如此,也应光明正大抓捕自己,这样偷偷摸摸,不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吗?

    李阳正还不算笨,不然凭他一落第秀才的身份,也当不上靖王的谋士,哪怕洪州人才再过稀缺,偌大的地界找一举人还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越深思,越发感觉事情不对劲,不禁后背一阵阵发凉。但与此同时,一前一后两人向朝这里走来......

    走在前面的是位年轻人,相貌堂堂、挺拔威武,稍稍靠后一些的则是位中年汉子,看起来魁梧十足,一张脸上布满煞气。

    李阳正冲着这位年轻人喊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抓我?别以为这是京城就可以为所欲为,若是我家主子知道,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柿子要挑软的捏,后面那位爷一看李阳正便知得罪不起,把他骂恼了,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算轻的,一旦要上刑的话,他这脆弱的身子骨可受不了。

    而位于首的青年,一幅和煦的笑容,举手投足之间透漏着儒雅之意。李阳正心想,此人就算不是读书人,也是有教养的名门子弟。骂骂他,想来也只会是一挥衣袖气冲冲的转身离开,是万万不可能打罚自己的。

    但以貌取人向来不可取,更何况这位可是喜怒不形于色的钟逸钟指挥使,这次李阳正是踢在铁板上了......

    钟逸笑呵呵问道:“主子?你家主子是谁?名头大嘛,说来让我长长见识。”

    李阳正刚要开口吹嘘,便意识到一件事,这厮是不是在套自己话呢?他急忙止住接下来要说的话,望向年轻人的目光多了分气愤:“小小年纪一肚子坏水!若在我的地界儿,非要打的你娘都不认识你!”

    “放肆!怎么和我家......”身后的霍单刚要发作,便见钟逸负在背后的手轻轻摆动。

    霍单的话戛然而止......

    钟逸看出来了,如今的李阳正并不知他真实身份,否则也不可能以这般态度和自己对话,既然如此......那便好好逗弄逗弄他。

    钟逸继续笑着,也不恼,问道:“听你的意思,在你的底盘,你还算挺有势力的了?”

    “那是!谁人敢得罪我,下场只有一个死字!我劝你乖乖放了我,好吃好喝把我送走了,不然......哼哼!”

    钟逸忍不住笑了出声,当今世道是怎么了?牢房里的犯人反倒威胁起来抓他的人了?这已经不能用不知天高地厚来形容,若从十来岁的毛头小子嘴中听到这番话,钟逸可以理解,但一个近四十的中年男人,为何就看不清局势呢?是横行霸道习惯了吗?可京城与洪州不同,水深得很,李阳正又如何能把握住呢?

    仅仅一个照面,钟逸便能瞧出李阳正是才疏学浅之人,若由此人做靖王谋士,不愁千秋大业不败。

    “你别骗人了!我才不信呢!咱们大宁律法这么严苛,估摸着你也就敢殴打别人罢了,你敢杀人吗?杀了人你能安然无恙逃脱律法吗?你也就说说大话罢了!”

    钟逸像极了保温室里没见世道险恶被严密保护起来的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