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元柔却不认可这个道理。她父母的东西当然全是留给她的,只要她好好活着,长久活着,谁也不能从她手中抢走半分东西。

    其实如果父亲活着,父亲要把他得到的赏赐分给司文定,那司元柔不会有什么意见。可父亲去世了,父亲的遗愿,一定是她这个女儿,好好生活,在将军府开心快乐。二房的司文定与柳氏是如何算计司元柔的的呢?司映洁又做了什么昧良心的事情?老夫人的默认何尝不是对司元柔的另一种伤害?

    恐怕司戎安知道了第一个要跟司文定和柳氏决裂,连带着迁怒老夫人。

    将父亲的遗产分给司文定和老夫人,司元柔自己都觉得心里过不去坎儿。简直太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当初疼爱自己的父母。

    此刻司元柔忽然无比想念父亲和母亲,但凡他们有一个人还在世,老夫人和二房的人就不敢像今天这样理直气壮地要从她的手里抢东西。

    司元柔咬死了不松口,老夫人只好大度让让步,一边儿劝劝二房,一边儿再劝劝司元柔。

    “这样你们都不要争了,听我老婆子的。“老夫人在地上敲几下拐杖,打住争论不休的几人,“柔姐儿,你把你父亲留下来的东西拿出五成交给你二叔一家。”

    老夫人又转向柳氏那边,“二房的拿走老大半数的遗产就够了,你们如果再缺,用我老婆子的来补。如果还是不够你们自己想想办法从别人那里借一点。”  老夫人的态度坚决,柳氏求了又求也没从老夫人那里讨到半点便宜。司文定知道这是母亲折中的办法,也是她给二房最大的限度,他只好不甘心地咬着牙认可了这个办法。

    不过司元柔不认为这是一个好办法,以为从八成变五成她就会同意了吗?她连半个子儿都不想给!老夫人同时疼爱两个儿子,可她疼司文定就自己去疼,司元柔不图老夫人手里的东西。但老夫人从司元柔的手中抠东西,分给自己的小儿子算什么道理?

    司元柔又琢磨一会儿,她还不能跟老夫人硬刚。老夫人毕竟是一家之主,她如果跟老夫人吵的太厉害,恐怕适得其反。

    “祖母您先不要这么着急决定。”司元柔只得把事情往后面再拖一拖,“姐姐的婚期还不知道定在什么时候呢!如果时间比较长,二叔仍然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那根本不需要祖母来费心,对不对?”

    她接着走近柳氏那边儿,“听说钦天监还在测算日子呢,姐姐的婚事连具体日期都没有出来,二叔二婶姐姐,你们实在是太着急了,看把祖母为难的,唉!”

    司元柔来到老夫人身边,执起她的手,“祖母,您已经这个年纪了,就不要再操这么多心了,二叔二婶一定能把这件事办好的。如果真到了婚期前还不行,我们再想办法,现在还不到急的时候,不用这么早凑齐嫁妆的。”

    也对,洁儿的婚期仍然没有定下,老夫人也觉得现在就忙着掏空家底给洁儿,备好嫁妆有点太早。司元柔不说,老夫人还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按理说皇后千秋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宫中却一点准信儿都没有。

    让钦天监算个婚期竟然要这么久吗?把两人的八字合一合不就好了?老夫人不懂这个核算八字的过程,但也觉得实在太久了,哪怕来知会一声,今天天算到哪一步了也行啊。

    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老夫人想这婚事可能还得再往后多等一等,那先让二房自己准备,二房准备不上的再让她和柔姐来补。

    能从司元柔的手中要点东西过来,柳氏怎么舍得自己去外面拉下脸面借来财物给司映洁做嫁妆呢?借自己家人的和借别人的,那难度根本不一样啊。

    且柳氏对思源柔讹了她一笔利息的事情,有些怨怼,想借着司映洁嫁人的机会讹上司元柔一笔,以后慢慢赖掉,以平她心头之恨,结果没有想到司元柔竟然这么精明。

    “那我们说好了,二叔二婶先等一等吧。”司元柔含笑行了半礼,“唉,侄女儿,也不是说不借,只是现在都还没有谱,弄了一切都有变数,等到临近婚期,二叔再与我商议吧。”

    她这话让老夫人态度更软几分,司元柔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柳氏不甘心地捏了捏帕子,“也好,那就先听老夫人的吧。”

    司元柔最后以退为进,柳氏不好现在再逼得紧,不情不愿地认下来。

    司映洁同样不甘心,然更多的是心急。为什么婚期这么久都没有定下!宫里到底在干什么!她记得前世萧彦与司元柔的婚事流程都很快很顺利,到她这竟像堵了似的。她本来就心虚,又担心此事,再加上萧彦已经很多日没有来看过她了,她心中越发慌乱。

    司元柔向老夫人问安后告退,起身离开了这里。老夫人望着她挺拔端正的背影,忽然觉得柔姐变得沉稳了,反观老二一家子都显得咋咋呼呼,火急火燎地来求她帮忙,她还觉得二房是遇到什么大难题了,要不是柔姐儿提醒,老夫人还真以为二房这火烧到屁股了呢,真是把她一把年纪的心吓了一跳,连带着看司文定和柳氏都不太顺眼,只有司映洁这个即将当太子妃,老夫人对她还有几分好脾气。

    “你们都回去吧,先自己想想办法借一借,等洁儿当了太子妃,你们肯定能尽快还上别人的。到最后了还不行,再来求我老婆子跟柔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