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元柔心惊胆战,手心更湿了。整间屋子出奇安静,没有闹洞房的宾客,喜娘暂时不出声,司元柔静下心仔细听能听到萧淮笙淡淡的呼吸。那声音好近,像吹拂在她的耳边。

    她怎么突然离萧淮笙这么近!

    司元柔扶着床稍稍抬起身子,想换个地方坐。

    喜娘又把司元柔给按了回去,“王妃,礼还未成,您莫要急。”

    司元柔复坐下,后腰被一团被褥顶住。好吧,她坐得更靠里了。

    喜娘又道:“王妃,王爷不便挑您的盖头,您自己取下吧。”

    “哦,好!”

    司元柔撩起面前的盖头,轻轻揭下,室内明亮的光晃得她忍不住眯眼侧头。入眼刚好是萧淮笙,他的面容模糊。等司元柔眼睛适应过来,彻底睁大眼睛才看清楚他。

    他的面容较上一次见面苍白了许多,甚至带有一种脆弱的透明感,宛如一尊剔透的玉人。司元柔仿佛被诱惑,想伸手去触碰萧淮笙的脸,但他的那种易碎感又令司元柔克制住,连带着对他都不怎么紧张害怕了。

    这绝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模样,司元柔难忍自责。萧淮笙变成这样,真的像萧彦所说是因为她吗?

    “王妃,请您与王爷饮下合卺酒。”喜娘提醒司元柔,见她望着萧淮笙发愣,没一会儿眼睛红了,暗自叹息。

    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哪个姑娘不难过,可这都是命!

    饮酒?

    司元柔接过酒杯,她自己饮酒没问题,可萧淮笙怎么饮?

    该不会让她喂给淮王吧……怎么喂呀!

    司元柔想象一下喂的场面,肯定不能拿勺子伸进酒杯里喂,那要喂到嘴里岂不是只能……

    她才嫁给萧淮笙,跟他的关系还没到那种地步,怎么能为他做那种事呢?

    然而事实告诉她,一切都是她想太多!喜娘拿筷子往萧淮笙唇上蘸了两点,即他喝过了,“王妃也快点喝。”

    司元柔都想找个地方藏起来了!她在想什么啊!

    她红着脸埋头饮酒,还往另一边儿转了身子,不想再面对喜娘了。她喝下杯中的“酒”,才发现里面盛的其实是水。

    司元柔恍然大悟,萧淮笙病着,肯定不能碰真酒,所以两人都换成清水了。

    饮下合卺酒,接下来是结发。

    喜娘剪下萧淮笙一缕黑发,又绕到司元柔身后剪下她的乌发。

    不对呀,王妃怎么耳朵也红了呢?

    她的嫁衣鲜红,眼睛、脸颊,耳朵和脖子哪哪都泛红,真像一朵盛放的牡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