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如果可以选择,他从最开始就会将她保护地极好,哪怕有一万个许苑,也不能伤她半分。

    楼梯旁,撑着扶手的林青脊背微微僵硬,眼前快速闪动的画面仿佛将她拉回那段最黑暗的日子。她苦苦挣扎又绝望,走至今日,再回首,窒息感依然会填满胸膛。

    她深深呼吸,努力抛开那些没用的念头。

    都过去了,不是么。

    戴泽突然将酒杯掷在茶几上,杯子歪倒,刺鼻又醇香的气味瞬间溢满厅内,空气的热度仿佛被辛辣点燃。他笑了,眼底笑意不明:“可遇到她,也伤害过她。”

    慕离是怎样回答的,林青没有听清。她隐约觉得头顶有轻影晃动,一抬头,看到任娇还穿着白天的衣服站在二楼梯口,眼神是同样的微微讶异。

    任娇反应极快,转瞬就展开笑容。

    “还没睡?”她用口型说出,眼前这幅样子,明显就是林青在偷听的。

    林青同样用口型道:“醒了,也没睡,是睡不着吗?”

    任娇点点头,却没有再开口,她虽然看不到楼下,多少也能判断出大致情形。原本下楼的脚步在台阶前顿住,她犹豫了下又收回,没再想寒暄,转身就要回去了。

    林青也没再留她的意思,她下楼无非是因为戴泽迟迟不回,不放心,这会儿才出现,肯定在心里做了翻挣扎。这种时候林青若是再说些什么,岂不是火上浇油。

    林青注视着正要离开的背影,突然听到楼下的声音再度传上,这回连二楼梯口的人都能听见了。

    “我结婚不是为了让放心,只是想告诉,就算我结婚了,对林青的心意也不会改变。”

    慕离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看不出,这么痴情。”

    林青猝然抬头,眼看着高处那道人影微微晃动,纤弱无助让人心疼。她怎么就忘了,这段感情里,最无辜受伤最深的,却是这个女人。

    林青压着脚步声快步走上台阶,从身后扶住了任娇:“没事吧?”

    任娇回头时勾起唇角,脸色在走廊壁灯的照映下微微泛白:“没事,我先回房间了。”

    她不着痕迹让开林青的手,最狼狈的一面就这么被残忍地丢在了别人面前,那个人,恰恰还是她曾经最憎恨的女人。

    心口滴血,眼却在笑。

    林青站在原地,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房间门口,走廊寂静无声,像是从未发生过什么。所有的伤痕都被静谧的空气抹去。

    她无心再听,定了定神后折回房间,钻进被窝,身旁的位置始终是凉的,她躺了很久也没能入睡。

    耳边,只有橙橙均匀的呼吸声让她渐渐安心。

    两个男人关于深情和伤害的问题讨论了大半宿,毛结论都没得出。他们也不过是借机发泄下心底的气,毕竟这么长时间,他们都是对方见到过的最棘手的对手。

    不在乎一分高下,只关于出口恶气。

    气出完,果然就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