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本台记者消息,中央大楼被炸毁,大楼内的人质全部死亡,坠楼生还伤者两名,一名警察,一名普通市民。本次事件的嫌疑犯为一名三十二岁的男律师,与前日涉嫌杀人枪击的恐怖分子为同一人。但据相关媒体人士揭露,此次恐怖袭击并非突发事件,而是一次筹划多年的复仇行动,其中,在爆炸中丧生的前议会委员长曾涉嫌杀死国家执法人员,参与某国际禁药经营和贩卖人口组织,目前国际刑警已经介入调查……”

    晏云迹靠在医院的病床上,双眸空洞地看着眼前的电视屏幕,那里正报道着与他相关的新闻。他摔在消防气垫上之后就陷入昏迷,醒来时就已经被送到了医院。

    听说闻征的情况比他更严重一些,摔下去的时候压断了胳膊,但他仍旧急着出院,哪怕打着石膏也要参与到大楼后续的清理工作。

    晏云迹知道,他是为了去找萧铭昼的遗骸。

    可奇怪的是,当所有的水泥块被搬开清理之后,除了死去的人质之外,萧铭昼的尸体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男人当时那么虚弱,腹部还中了枪,总不会还有生还的可能吧。

    晏云迹平静地拿起空了的杯子,这段时间除了医生和护士没人再进出过他的病房,当然也不会有谁会来探望他,他正想着要不要自己去倒杯水。

    下一刻,单人病房的门被罕见地推开了。

    金发医生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他整装待发地拎着行李箱,戴着围巾和飞行镜,这让晏云迹稍微有些吃惊,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将男人请了进来。

    看着与萧铭昼相关的人出现在眼前,晏云迹不得不承认,此刻他的心情十分复杂,他像是麻痹自己那样冲埃尔文笑了笑,努力不去想与萧铭昼相关的一点一滴。

    埃尔文抱着双臂,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说道:“你果然还是没有听我的劝告,打开了他的项圈。”

    晏云迹垂着头一言不发。他已经够难受了,不想再被人责备和数落。

    谁知,埃尔文却忽然靠近了他,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床边。

    “但我早就想到会发生这种事。陆那个人又倔强又认死理,他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晏云迹诧异地抬起头,他看见一向看他像看仇人似的医生,此时嘴角却带着淡淡的笑。

    “总之,感谢你让我提前完成老爹交给我的任务,陆不在了,我终于可以荣归故里了。”

    “……是么,”晏云迹扯出一个苍白的笑,他并不觉得自己造成的萧铭昼的死是一件值得被感谢的事,“祝您一路顺风。”

    “对了,小猫咪,”埃尔文眨了眨湛蓝的眼睛,犹豫地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

    “这里有一封信,是他叮嘱我交给你的。说是给你的礼物。”

    晏云迹轻微地倒吸了一口气。他想起男人临死前和他说过的话,双眼僵直看着信封。那大约就是萧铭昼留给他的一些补偿,那股窒息感再次涌现,他很想逃避这件事。

    他犹豫了很久,最后,他还是接过了那封信。晏云迹深呼吸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指颤抖着打开了它。

    白纸上,苍劲有力的漂亮钢笔字映入眼帘。

    【小云:

    请原谅我以这种方式告诉你一切。

    当你看到这封信,我大概已经永远不在了。五年前,我做了全身生物芯片置换手术,从那时就被告知命不久矣。我没有可能陪你走向未来,一直伤害你的我,更无法向你赎罪,所以,我只求以这种方式被你了结。我最后的心愿,是希望你能彻底告别过去,获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