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的也想自证:“对这个事我要表明下态度,我非常讨厌吴勋的这种行为,置我于不义和被动,但是,你一定要区分清楚,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只是表兄弟,都不算一家人,不是一个姓,差得远,所以,可千万不要给我搞连坐。”

    苏见月觑他一眼:“我现在哪有心情考虑你怎么样。”

    应禛站在自己的角度,觉得安心了。他等苏见月情绪稍稍平复,郑重其事道:“有个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过去是否有的选,都是次要的了,更重要的是,苏苏以后有没有得选。”

    苏见月抬起眼,有些茫然。应禛看起来,已经对此有了一些把握和方向。她发现自己心里有点踏实,有点期待,下意识的身体前倾了些,是一种想要依赖和托付的姿态。

    应禛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想到可以为苏苏做些什么,怎么帮她,她还很年轻,人生才刚刚开始,未来很长,应当有更宽广的路可以走。他觉得苏苏可以到国外读书,出去进修几年,换换环境,将来想留在国外生活,想回国发展都可以。

    “你和她商量一下,如果她愿意去,我来安排。”

    苏见月看着应禛,他很诚恳,让她心生感动。无论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感谢他。

    “好,我去跟她商量,要走的流程我需要你帮助,但是你千万不要帮我支付费用。费用方面,我自己来。”

    苏苏的手术很成功,她回到病房的时候,显然轻松了很多,躺下的那一刻,深深的松了口气。

    苏见月坐在她旁边,帮她把额前的头发捋一捋,苏苏对于这种亲近和亲密好像有些不自在,不由得躲了下。苏见月心里也轻松,并不在意妹妹躲避的态度,只要她没事就好。

    “喝点水吧。”她拿过来一个吸管杯,凑到苏苏嘴边。

    苏苏张开嘴,慢慢地吸着喝,喝了很多,她好像渴了很多年,一杯温水吸入身体里,但好像不够滋润每一寸肌理,她喝完了一杯水,还想喝,说:“姐,我这会很想喝点冰饮料。”

    苏见月点点头:“我知道,我理解,我有时候也很想喝很多,总觉得渴和焦躁。但是现在你不能喝太冰的,等身体恢复好了,我陪你好好喝个够。”

    渴,焦躁,焦渴,焦灼,类似主题的梦,苏见月做过很多,类似的感觉,也经常产生,她都用喝水去缓解,不太会去变成情绪上的状态。

    她隐隐的觉得,她和苏苏对于爱的渴求,都很深,因为太缺了,内心太枯竭了,就像一片干涸的大地,需要很多甘露的灌溉和滋养,可是没有太多的地方可以去获取心灵的甘露,就只能从外部世界去获取能看得到摸得到的,比如使劲喝很多水。

    她又去接了杯水,让苏苏躺着慢慢喝。一边把出国留学的事,跟她提了下,苏苏有些意外,若有所思,又有一丝丝的向往在眼角流露。苏见月觉得心安,心情都变好了许多,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从她们姐妹之间,悄悄溜走,有希望的光照进来,只有一线,也足够了。

    应禛提着两三个保温桶进来,放在小桌上,一边摆餐盒,一边对两姐妹说:“我点了几个汤,都是比较滋补又清淡的,苏见月你先歇会喝点汤补补,攒点力气。”苏苏还没通气,不能吃东西,等能吃了,他还有另外的准备。

    苏见月等苏苏喝完了水,把水杯放好,到小桌坐下,开始吃东西。

    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苏见月看过去,门被轻轻推开,沈伊出现在门口,穿着打扮优雅美丽,妆容精致,面带得体微笑:“苏总,你好。”又看向应禛,“你也在啊。”

    苏见月正纳闷她怎么会来,看到吴勋跟在后面,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看了看苏苏,知道是她给吴勋打了电话,不过也奇怪,怎么沈伊和吴勋这两个人这么臭味相投,总在同一场合出现。

    沈伊和吴勋很快就主动解惑了,沈伊的小姨是这个医院的副院长,吴勋接到苏苏的电话,就给沈伊打了电话,请她帮忙过去看一下,沈伊鼓励吴勋应该面对问题,于是两人便结伴而来。

    沈伊站在病床边,亲切地跟苏苏打招呼,表示安慰,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她可以拜托小姨多照应。

    苏苏很纳闷,直接问:“你是谁呀,你在替谁关照我?”

    沈伊表现宽容大度,似乎不在乎苏苏的无礼,盈盈笑道:“怪我忘了做自我介绍了,我是沈伊,我们家和应禛家是世交,我和应禛是……很好的朋友,我和吴勋表哥也是朋友,刚巧你入住这家医院,我小姨可以帮上忙,我就过来看看。”

    苏见月看着沈伊,她一袭白色礼裙,长及脚踝,看上去很美,不食人间烟火,而躺在病床上的苏苏,看上去像一株干枯的蓬草,沈伊那种事不关己,轻轻盈盈的笑,让苏见月想到一句话:在别人的坟头蹦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