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嫌手无用,砍了便是。”

    稽晟说起这般话,神色冰冷,落在她紧攥手心上的视线却是藏着一股子燥意。

    方才那点兴致顿然消退,此番是察觉了,小姑娘虽红着脸儿,可骨子里就是害怕他的。

    瞧瞧那握成拳头的小手,

    这有什么意思?

    桑汀急了,连忙把手松开,又藏到被子里,生怕被他砍掉,一面着急忙慌的解释:“皇皇皇上,我,我,我没有!我我…我…它还有用的!”

    稽晟意味不明地的瞥过去,她面上的害怕越明显,他那股子躁脾气就越发捱不住。

    少顷,稽晟起身,也不再去折磨自己的耐性,只重复问:“以前吃过什么药?”

    桑汀忙不迭答:“没,没有吃过什么,就就是常,常常药浴…”

    “药浴?”稽晟眉心一皱,又坐到榻边,毫无征兆的俯身下去,凑到她颈窝嗅了嗅,像是捕捉到食物的恶狼,凶狠又危险,压迫感十足。

    这扑面而来的陌生气息,叫桑汀呼吸一滞,她心跳都快停住了,僵住身子一动不敢动。

    完了

    当真完了

    她就知道这个夷狄王心怀不轨!不曾想今夜就下手了……

    然而下一瞬男人干净抽身,脸色好似也好了不少,只是凝着她的视线别有深意。

    稽晟清楚闻到了,大抵明白过来,那股勾人的药香是怎么回事,原先以为是祛毒时喝药才留下的,原来不是,也难怪香得这样勾人。

    药是臭的,哪里有小姑娘香。

    只是瞧桑汀这视死如归的表情,稽晟沉默过后,竟爽朗笑出声。

    笑声是愉悦的,不参杂一丝一毫的阴冷凌厉。

    桑汀愣住,呆呆的望着要吃人的夷狄王大笑,这才后知后觉的,把手伸出来,又将枕头底下尖锐的长簪子藏好。

    唔,是嫌她臭不好下口吗?

    那手……还砍不砍了?

    她暗暗提着防备心思,圆圆的眼珠儿会发光,一眼不眨的注视着这个男人,不忘死死护住两条胳膊。

    稽晟笑过,心情似乎还不错,对桑汀这些小动作都不曾蹙眉,临走前道:“好生歇息,切勿出去再受了凉,朕明日过来瞧你。”

    说罢就出了寝殿,高高大大的男人,来去如风,带走满屋惧意,临到珠帘那处时,才慢悠悠补充道:“方才逗你玩儿的,不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