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认命般的,他轻哄着说:“江东过后,下江南。朕已命人安排妥当,若江东一行顺利,约莫三两日便可南下。”

    忽然听这话,桑汀懵了一下,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惊讶问:“真的吗?这样岂不是可以见到父……姨父了?”

    稽晟没再说什么,算是默认。

    桑汀惊喜地看向他,一下子什么气都没有了,“多谢皇上!”

    稽晟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捧住她脸颊微微抬起,俯身下去。

    “唔……”唇上冰凉,桑汀愣了下,不料甫一抬眸,便陷进了男人深邃的眼神里。

    她脑袋懵懵的,竟是下意识踮了脚,指尖微颤,终是小心扯住他衣襟。

    稽晟的声音贴着姑娘的柔软溢出:“下次,不准说谢。”

    话里七分欲.念,三分威严,最终被吞没于唇齿间。

    实则早在出宫前,他就已安排好了一切,只是不曾说与这个小没良心的听。

    他恶劣的想叫她知晓焦灼不定是何种滋味。

    他想叫她知晓,他每日因她轻飘飘一句话,下意识的一个退步,本能的一个闪躲,而焦灼烦躁过多少回。

    那种拿她没办法却不得不克制的隐忍,她永远不知道有多难熬。

    汀汀活在她的象牙塔里,单纯良善,不知人心险恶,她只为她的未来计算,为老父亲绸缪,不知他早已替她铺好前路。

    她把他一路走来,所有不可言说的难堪当做“怪病”,她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个顶顶没心的。

    稽晟自问不是好人,哪怕是待桑汀,他仍旧恶劣不改,可是得了那一句轻飘飘的喜欢,他会低头,屈服于她忽然而至、不知何时会消失的热情,更贪恋她的软语怀抱。

    像是知道自己本就低贱到尘土里,一无所有,却生了贪念,一步步掠夺侵占,最后,妄想用拿命换来的权力,去占有她哪怕十分之一的美好。

    若她给了回应,哪怕只是一点,他便要丢盔弃甲。

    这场博弈是和自己较劲,永远不会赢。

    另一边,混在舞姬里的刺客刚被带到地牢,还未审问,便已毒发身亡。

    观毒状,脸色发青,七窍流血,赫然便与在江都城时抓捕江/贼一党时所见一模一样。

    不出意外,这是江之行的人。

    大雄有些发怵。

    江之行是生在东启帝心里的毒瘤了,在江都城时没拔干净,现今到江东还有江之行的痕迹,那位爷还不知要怒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