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施得现在的班底已经初具规模,但别说和杜清泫相比了,相信就是在毕问天面前,也还是一棵弱不禁风的小草,确实如黄梓衡所说,如果在石门的交手,没有何爷坐镇,再万一毕问天和杜清泫联手对他出手,他真的有可能一败涂地。

    一时想多了,施得在众人的欢闹之中,沉思了。

    见施得沉静如水,黄梓衡心中一时感慨万千。眼前的施得,和他从小认识的施得,并无什么不同,但在熟悉之中,又多了一丝陌生的气息。想当年,施得在中部平原的小县城中,当他们的孩子王时,经历了不幸的童年。还好,后来得哥考上了下江兴元大学,也算是出人头地了,但谁能想到有一天让他们敬仰的得哥会落魄到想要自杀的地步?又有谁能想到,才过去多半年的光景,得哥从一个一无所有走投无路的失败者,摇身一变又成了坐拥数家公司股份的隐形富豪?

    尽管说来,其实施得现在虽然比以前有钱多了,但在真正的富豪面前,他还差了很多,不过在黄梓衡眼中的施得,是滨盛的第二大股东,是碧天集团的第二大股东,又是一碗香的幕后掌舵人,以后说不定还会和夏花以及更多的政商两界的名流成为合作伙伴,施得的未来,不可限量。

    不提未来,就是现在,以黄梓衡的估算,施得的身家也在千万以上了。光是滨盛在单城和石门的两个项目,最后的利润少说也有三千万以上,说不定连五千万也有。以施得在滨盛所占的股份比例,分红一千万不在话下。

    当然,黄梓衡也不是不知道碧天集团亏损的现状,不过在他看来,得哥出马,一个顶俩,碧天集团的危机肯定可以在得哥高明手腕的运筹帷幄之下,顺利解决。

    “对了得哥,如果月市长调到石门当市长,我们现在面临的困难就不是困难了。月市长一点头,卓氏集团的烂摊子就马上可以交给碧天集团。月市长再一点头,滨盛还可以再多拿几块地皮,多开发几个小区……也别说,月市长还真是一个棋眼,只要他的位置一放对,我们在石门的棋就全盘活了。”

    黄梓衡的思路,施得何尝没有考虑到?也必须得说,毕问天的诱饵不但诱人,而且抛出的时机还非常高明,换了一般人,也许真的就禁不住诱惑,答应了毕问天的条件。

    只是施得很清楚毕问天一心拉他加入他的阵营的用心,如果他加入毕问天的阵营,毕问天如虎添翼,在以后的攻城掠地的争夺战,必定可以无往而不利。而他如果追随了毕问天,必然要事事听从毕问天的安排,以毕问天不择手段的行事手法,如果毕问天让他出手暗中伤人或是背后使坏,他难道也要下手不成?

    理念不和永远无法达成共识,他和毕问天原本就是两种人,道不同永远不相为谋。

    施得一边想,一边无意中收回目光,看向了黄梓衡。原以为只是随意一瞥,不料一看之下,顿时让他大吃一惊

    ……在黄梓衡眉飞色舞的表情之上,施得突然发现了一股隐藏很深的黑气,黑气盘旋在黄梓衡的印堂之上,初看很不明显,若是细看的话,如一条狰狞的黑虫,不停地转动。

    换了以前,施得断然看不出来黄梓衡印堂之上的黑气,主要也是他和黄梓衡太熟了,通常情况下不会注意到黄梓衡面相上的微小变化,现在他进入了相师高门之境,观察力比以前提升了不少,才在一瞥之下就看得清清楚楚。

    怎么回事?施得吃了一惊,静心再一细看,几乎震惊得拍案而起黄梓衡不但运势大减,而且如果用一句相术中最常见的话来说就是——黄梓衡印堂发暗,霉运高照,近期必有血光之灾。

    “怎么啦得哥?”黄梓衡注意到了施得的异常,还以为施得被他气着了,嬉皮笑脸地说道,“不是吧,你不是小心眼的人,就这就生气了?”

    施得唯恐自己看错了,又打量了一遍黄梓衡,没错,黄梓衡运势衰减得十分明显,以他的境界,甚至可以看出黄梓衡整个人的神采都黯淡了几分。

    按照民间说法,一个人福星高照的时候,会神采飞扬,印堂发亮,双眼有神,走路铿锵有力。而走背运的时候,会无精打采,印堂发暗,走路都会撞鬼。更神秘的说法是,每个人的头顶上都有光,但是大小、颜色,各不相同,凡是有权有势大福分的人,大都是红光、紫光。而清高正直的人,大都是白光、青光。恶人败类以及即将走霉运的人,大都是黑光、灰光。

    传说以前有一个高人可以看到每个人头顶上的光,他曾经有一次见过一个东北的土皇帝。一见之下,顿时大惊,土皇帝头顶之上有三丈高的红光,冲天而起,显示出极强的运势和无人可及的福分。但后来他再次见到土皇帝时,却惊奇地发现,土皇帝头顶上的红光变得非常微弱了,只有五六尺高,而且就如即将熄灭的蜡烛一样,灰暗而摇摇欲坠。

    十天后,土皇帝被日本炸死在皇姑屯。

    “梓衡,最近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没有?”施得和黄梓衡太熟了,知道黄梓衡以前的运势一直平稳上升,现在突然下降,必定是有变故发生,而且还是重大变故。

    “没有呀。”黄梓衡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可是知道施得的相面术不但神奇,而且十分准确,他下意识一摸脸,“怎么了得哥,我要倒霉了?”

    何止是倒霉,怕是会有性命之忧,不过施得却不敢说出真话,怕给黄梓衡太大的心理压力,只好含糊其词地说道:“你最近要多注意一些,走路的时候多看车,过马路的时候,一定要走人行横道,还有,去工地的时候,必须戴上安全帽。”

    黄梓衡听出了什么,瞪大了眼睛:“得哥,你可别吓我,快告诉我,我是不是真的印堂发暗,要倒大霉了?”

    按说黄梓衡如果不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坏事,运势不会衰减得这么迅速,除非背后有人对他暗下毒手,问题是,现在杜清泫已经远去京城,毕问天也不在石门,好吧,就算毕问天又重新站回到了何爷的对立面,可是现阶段毕问天和何爷一方也没有什么利害冲突,毕问天为什么要偷偷冲黄梓衡下手?要下,也应该朝施得下手才对。

    施得百思不得其解,忽然想起一件明代的公案和一件近代的神奇之事,又问黄梓衡:“你在工地上,是不是挖出了什么东西,或是打桩的时候,碰到了打不下去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