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采编部的那帮人聚完餐还有点儿时间,安越不想那么早回去,见离A大挺近的,便打了个电话约沈梨出来喝酒。

    “江震那小子没再找你麻烦了吧?”沈梨拎了一听啤酒过来,和安越并肩坐在A大的田径场台阶上。

    安越接过一瓶,直接拉着扣环打开,一声脆响,冒出了丝丝凉气。

    “没。”安越言简意赅,捏着啤酒罐和沈梨碰了碰。

    沈梨看着她笑:“行啊姐们,刀人的方式依旧这么狠。你那天算是让江震颜面丢尽了,估计他也没想到自己踢到了铁板凳。杀人,还是得诛心。”

    安越勾着唇轻笑:“解决男人的办法很简单,只需要把他的自尊心扔在地上踩就行。别看江震这人脸皮厚,其实男人的自尊心都差不多,比那落地的枫叶还要脆。”

    说完,她喝了口啤酒,凉凉的液体从喉咙滑进食道,味道不重但有些刺激。

    “什么时候去麦岭?”沈梨换了个话题。

    “三天后。”

    “这么快?”

    安越笑:“这还快?之前说走就走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沈梨叹了口气:“你们这个专业真是不无时无刻和乡土亲密接触。再跑几次,我感觉你都可以竞选他们村的村长了。”

    安越单手扣着一罐啤酒,斜着眼过来看着她笑。秋夜底下的她像只精灵,媚眼灵动,“怎么,我就不能选个村花?”

    “去你的。”沈梨笑骂。

    “这几天我还要去家教,前段时间落太多作业了,得去帮人家补回来。”安越说,“所以我干妈的礼物,你帮忙挑一挑。”

    安越是做民俗这个方向的,时常要下乡做田野调查。她从大一开始就经常跑,寒暑假有必要的话还会一直在村子里和村民同吃同住同劳动。为了保持和研究方向一致,好攥写毕业论文,他们要去的地方也大都是固定的。

    起初下乡那会儿,人生地不熟的。当地村民住在偏远山沟中,留在村子里的还大都是老人,只讲方言不会说普通话,安越去到那里连沟通都成问题。

    为了和村民拉近关系,带队老师都会鼓励大家在村里认个干妈什么的。一来是因为要在人家里常住,需要拉近关系;二来是在村里找个靠山,其他人也不会排斥和欺负他们。村民把他们当成自己人了,熟悉之后自然也都愿意提供素材给他们。

    安越在麦岭就有个干妈,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胖胖的。每次安越过去都会给她带些礼物,正如每次安越走的时候,她都要塞些土特产在她的行李箱中。

    现在这个任务丢给了沈梨,她像接到烫手的山芋一样抗拒。

    “别吧!我怎么知道中年妇女喜欢什么?”

    “看看现在宜北都有什么,看着挑就行。我干妈什么都喜欢,值钱的更喜欢。”

    沈梨无奈:“要不你开个单子给我,我照着买就行。”

    “行。”她答应得很快,一罐啤酒已经见底。

    田径场上这会儿没多少人,但零零碎碎的也看得到有几个在夜跑。路灯明晃晃的照着跑道映出暗红色,很快就有人跑完然后掏出校园卡再次打卡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