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的男女分营,放在现代是被反复批判的对象,但是在真实的历史上,却是他们前期保持战斗力的关健所在。

    男女分营很大程度纯洁了男女关系,保证不致于重演了历代民变军队在男女性问题上所犯的严重罪行,太平军进入武昌的时候,有个站在清方立场的文人对太平军百般攻击,但却承认男女分营是太平军的唯一好处,妇女贞洁赖此得以保持。

    只是凡事过犹不及物极必反,太平天国把男女分营搞到了一种极端变态的程度,甚至禁止正常的夫妻生活,天京城内甚至到了母子都不敢对话的程度,而天王以下诸王却在广纳妃嫔,最终结果进入天京城内不久,男女分营就到了无法维持的地步。

    柳畅手下的部队并不是太平天国那样的狂信徒,因此柳畅的男女分营相对比较简单,但是整个磐石寨被分割成了家属区、生活区、兵营,秩序变得井然起来。

    妇女都被编入了巾帼队,负责缝补衣物、赶制军鞋,而老人被编入了白头队,负责一些最轻松的杂务,少年被编入了童子队,会点小手艺的人被编入了营务队,而这些老弱中勉强还有些战斗力的人则编成了后备队。

    正军之中,奋勇队可以说最后的替补队,而后备队则是奋勇队的后补,差不多另一个时空的基干民兵,柳畅也不指望后备队能发挥什么关健性的作用,就希望他至少能在老营起到了一个纸老虎的作用。

    至于后备队的兵器,则是装备了三十多杆缴获和征收来的鸟枪,柳畅这才发现为什么鸟枪这么一种落后时代几百年的火绳枪,为什么在中国会一直装备到了一九零零前后。

    实在是鸟枪太廉价,太易得了!一杆鸟枪造价不过四两银子,要知道这个时一张最寻常的弓加一羽箭都要六两银子,而且容易制造,营务处的铁匠师傅就说他敢替检点打造鸟枪,只是打造出来的鸟枪不如绿营兵的制式装备。

    比起要经过千锤百炼的冷兵器来说,鸟枪的训练也十分简单,随便拉回去打几发子药,就可以说是掌握鸟枪射击了。

    一个弓箭手要用几年时间才培育出来,而一个鸟枪手只需要几个小时的训练就够了,只是柳畅给后备队的训练都让奋勇队的老兵吃惊了:“检点大人,这是我们替补的水平?你这强度也太大了吧!”

    要知道晚清绿营的训练程度很差,一年也未必打掉几发子弹,可是柳畅根本不把子药当钱看,一次训练就让后备队的士兵打掉了二十发子弹,即便是绿营兵里的准头枪,都未必有这个程度。

    一个乐清协的老兵说道:“检点,我们姚副将每年才让我们打三五发子药啊,除非到了温镇操阅才会多打几发,此外多打的子药都我们自己出钱来买。”

    旁边还有一个温州城守营的绿营兵,是楠溪之役被俘虏过来:“我们这边也差不多,一年用掉的子药顶多千多发,都司每年都上报数万发,这其中多出之数,都让那些当官贪污了去。”

    又有绿营老兵建议:“检点,咱们诸备的铅子火药可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后备队一次打二十发,奋勇队一次是三十发,而龙枪哨楠溪哨一次都是五十发的水准,而且要求一个比一个高,龙枪哨那简直是敌人冲到枪口才开始射击,这样的严格他们闻所未闻。

    要知道他们受到的教育是只要看到敌军露头就开火射击,有时候敌军远在两三里外就开始射击,哪象龙枪哨这样要求抵近射击,就连后备队都要求进入三十步内才集火射击。

    不过他们也知道,柳检点所图不小,只是储备的铅子火药真经不起这样的日常消耗啊!

    柳畅给他们一个定心丸:“没事,我已经准备自制子药了,咱们毕竟控制着磐石镇这么一块地盘,弄点材料还是有办法的,不过你们若有什么好办法,也可以知会我一声,我柳某人一向对得起兄弟们。”

    一个乐清协的绿营兵犹豫了一下,倒是站了起来:“小人知道一法,可以令子药威力倍增一二成。”

    “真有此法?”旁边的绿营兵都围过来问道:“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个绿营兵把这个法子视作自己的传家之宝:“若不是遇到检点这等贤主,我还不愿把这等秘术献出来。”

    只是稍加询问,柳畅发现这个法子自己早知道了,只是没想到那么深--大名鼎鼎的粒状火药。

    粒化火药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技术,早在明代中国人就已经掌握了这门技术,只是这门技术在中国一次又一次失传,一次又一次地作为重大技术创新被中国人发明出来。

    最近的一次“再发明”,是道光年间的第一次鸦片战争期间是福建水师提督陈阶平发明出来了,实际是陈阶平从俘获的西洋海盗那里获取的资料制造出来。

    陈阶平“再发明”的粒状火药,号称威力与洋药相当,但实际上只是接近黑火药的最佳配比,而且还是纯手工制造,和真正的西洋火药有一定的差距,但至少这次“再发明”至少是一次很大的进步,只是在第一次鸦片战争之后的十几年内,这次“再发明”又被大清朝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