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大贵觉得把这“药蛋”就这么贱卖给供销社有些可惜了,如果能打出名气去,去黑市,一个不得卖他个一两块啊?那

    那还是算了,封华说了让他老实点,他就得老实点,再说外面也真是挺吓人的。

    他们村来了一场“团灭”,吓得上面的领导小组再也不敢来,但是其他村没有问题,都是正常人,那批斗大会就如火如荼地正常举行了。

    梁青山每次都会带一些人过去让他们见见外面的情况,让他们身在福中要知福。

    封大贵去过几次,回来之后一次比一次老实,去黑市的念头一次次被掐死了,不过是真心疼啊。

    外面开始混乱,黑市价格又稍稍起来一点,没有前几年疯狂,但是也比平时高一点,一个鸭蛋能卖二毛钱左右,是正常价格的四五倍。

    “哎。”封大贵叹口气,想想没有一千多的收入变成300多,他有时候都心疼地睡不着觉。

    当然也可能是冷的,或者饿的。

    没媳妇了,没人给做饭,没人给烧炕,没人给做衣服缝棉被了~

    他每天白天要正常出工,剩余时间都在伺候这200只鸭子,还要抽空洗衣服做饭刷碗烧炕,每天几乎是一沾枕头就昏迷了,被子都来不及盖。

    不过也可能是盖了没有用。

    锅碗瓢盆、棉被什么的这些生活必需品,封华没有贴心地给他准备,她以为有钱之后他会自己买。

    谁知道封大贵已经抠成葛朗台,不舍得花钱去村民手里买好被褥,只花了几个鸭蛋跟封老太太换了一床他们家盖了几十年的破被褥。

    想到那一床破被褥,封大贵心里又不得劲了,他每年孝敬父母那么多钱,怎么连床好被褥都换不来呢?他们又不是没有!他们故家屯可没有缺棉花的人家。

    眼见封大贵站在面前使闷气,不跟她说话,封老太太也生气了。

    “赶紧的,给我捡10个蛋,我今天头晕肚子疼,要补补。”封老太太不客气道。

    “6毛钱。”封大贵脱口而出。

    “什么?”封老太太怀疑自己老了耳背了,她儿子竟然管她要钱?

    “我这蛋都是要卖钱的,卖给供销社还是6分5一个呢,卖给咱们村的人,都是7分,我都少收你的了。”封大贵道。这真是实话。

    “我是你妈!供销社和其他人,谁是你妈?”封老太太蹦到封大贵眼前,吐沫星子喷他一脸:“白生你个丧良心的不孝子了!吃你几个蛋还管我要钱!”

    “都分了家了”封大贵小声道。

    “分了家我也是你妈!”

    封大贵蔫了。现实就是这样,虽然说分家了什么都分明白了,但是有些事就是说不清。这事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也是一半人理解一半人不理解。

    分家的亲妈吃几个鸭蛋真不能不给,但是每天几个每天几个,一个月好几百个,可就过分了,说到哪去也是他有理。

    “要不这么滴吧,用这鸭蛋抵养老钱吧,咱们当初分家的时候说好了每家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