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聂夫人其实是自知自己没理的,但是她还是想好言好语的说一下这个事情,免得儿子受苦,也就笑着先让萧卿知坐在下座,让身边的丫鬟给他倒茶,自己酝酿言语。

    萧卿知原本不肯,但聂夫人坚持,他只能坐下,但身体还是有些紧绷,纵然来的不久,他也知道聂夫人对聂若宠溺到了何等地步,不说其他,只看全聂家庄,没一个男子有奴仆照料,唯独聂若前簇后拥,便可知晓。

    而他却把聂若累病了,想来少说挨顿骂,萧卿知自然绷紧了身体,迎接将要到来的暴雨雷霆。

    “卿知啊,若儿这孩子,身体着实是不太好,师娘知道你都是为了他好,其实也算不得严苛,你师父对待其他人那才叫严苛,你这只是正常罢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是,师娘。”

    “只是……师娘爱子之心,实在是看不下去若儿受苦……”聂夫人准备走怀柔路线,甚至抬手压了压眼角,似在抹去泪水。

    “师娘,您的心意,徒儿明白,只是想问师娘一句,百年之后,聂若继任庄主之位,他日武林大会上,聂家庄新任庄主,要如何应战江湖众高手?”

    聂夫人一僵,暗自恨得咬牙切齿。武林盟这群杀千刀的,每三年都要举行一次武林大会,而每次武林大会除了商议江湖大事之外,便是要比武为江湖门派排名,这排名一是门派排名,二是个人的排名,众人皆可在大会上挑战自己想挑战的人,来变动自身排名。

    聂洪性子豪爽,人缘好,武艺也高,这才让挑战他的人少了些,并保住了聂家庄的地位,但是聂若呢?

    纵然在聂夫人眼里,聂若满身优点,几乎是金光罩体,好的不能再好了,但她也不傻,知道自己儿子几斤几两。

    萧卿知突然起身单膝下跪,“师娘,聂若师弟对我有大恩,我知道,若没师弟,师父根本不会收我为徒,徒儿所为,也全都是为了师弟好,是为了报答师父与师弟的恩情,请师娘明鉴。”

    聂夫人不说话了,她如何不知道呢?若是不知,就仅凭萧卿知害的聂若‘重病’一事,她就会把人打出门去,哪里还会好声好气的。

    聂夫人轻咬了下唇,眼中这次是真的泪光盈盈了,“那你打算如何?”

    “师弟身体虽弱,但并不是真的不能练武,平日里跟谢亭爬山抓鸟,奔跑玩闹,并无问题,况且徒儿觉得,练武也能强身健体。”

    “若他练伤了呢?就如今天这般。”

    萧卿知还没说话,就看到聂夫人身边的侍女快步上前,凑到聂夫人耳边说了句什么,聂夫人的莹莹泪光瞬间收回,目光有些不可置信,“当真?”

    “自然。”侍女看了一眼萧卿知,还是道:“服侍的人亲耳听见的,公子跟谢亭公子说自己是装病,实在是太累了,谢亭公子还说这法子好,要跟着学呢。”

    萧卿知暗自活动了下手腕,感觉两个师弟果然不太好带,师父说的对,教人武艺,还是要从严从苛。

    聂夫人轻轻抬手挡了下脸颊,调整神色,再放下手,又是一副端庄优雅,“卿知啊,我家若儿,以后就要你多教导了。”

    “是。”

    “你说得对,纵然咱们聂家庄内没人欺负他,但出了庄子呢?不说其他,便是武林大会那一关就过不去,堂堂聂家庄庄主,若是让人察武功极差,岂不成了靶子?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上来挑衅一番!”想起那样的前景,聂夫人就怒火上涌,她静心养大的孩子,岂容得宵小羞辱?!

    不忍聂若练武是爱子,如今让聂若练武也是爱子。既然若儿只是装病,可见并不是不能练武,只是不想练罢了。

    果然是她把孩子娇宠坏了么?聂夫人又有些伤心了。

    聂若的卧室内,房间里只剩下谢亭跟聂若二人,两人从装病心得聊到谢亭的未来理想,其实这也是聂若一直好奇的,所以才把话题引到了这里。

    谢亭坐在床边,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写……哦,不,就是话本,可能写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