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很惊讶,这怎么可能呢?聂夫人对聂若如何,他们谁不清楚,这也能忍?他们也算是看着聂若长大的,说真的,这也算聂若这辈子受的伤里,最重的一次了,聂夫人不得疼的心肝发颤么?

    萧卿知目光闪动,显然也不太相信。

    聂洪摸了摸鼻子,“还是若儿劝了她,说你做得好做得对,反正就说了一堆话吧,她听进去了,若儿啊!纵然有时候骄纵任性了些,也是我们宠坏了,但确实不是个坏孩子,谁对他好谁对他坏,他心里是清楚的。”聂洪忍不住为儿子说了句好话,他也不希望萧卿知跟聂若因此产生隔阂。

    “是他?”萧卿知低声道喃喃道。

    他把聂若打的那么惨,他都不生气,还为自己说好话么?

    聂洪点点头,“总之,你回头去看看他,心里别有什么别扭的,他都没当回事儿,你也别多想,都是男孩子,大气点。”

    “嗯。”萧卿知缓缓点点头,甚至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我还有一件事要宣布。”聂洪抬头对着众人道,众人立刻拱手听训。

    “这些年,聂家庄虽然在江湖上小有名望,但却常年游离于江湖之外,不爱管外面那些闲事,向来追求闲云野鹤的生活,这数年来,庄子内更是悠闲自在,弟子们也都关系和睦,亲如兄弟,没什么大事发生,这很好。但这也导致了,刑堂越发形同虚设!”

    众人都垂下了头,甚至偷偷的互相打量,刑堂早已不具有威慑力,他们心里都明白,任何一个门派或世家大族,提起刑堂审讯堂之类的地方都让人头皮发麻,心里发颤,可他们聂家庄的刑堂却不一样,基本没人怕的,只要犯的事儿没入庄主的眼,其他的,就是犯了小错被罚了,也不必惊惧,说不定当日执勤的弟子都是自己好兄弟,稍稍求情,也就宽大放过了。

    这样的刑堂,哪里会有人怕?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纵然咱们聂家庄向来安逸闲适,弟子都纯善和睦,但规矩就是规矩,不能不严谨待之!昨日聂若私自离开练武场,还是在讲武的时候贸然离开,此举既不尊重教导他的师兄,又坏了练武场的规矩,可刑堂,却对此毫无作为,既没有派人捉拿,又没有按规矩处罚,甚至萧卿知将人带到刑堂,点明罪证,刑堂更是推三阻四,不愿行刑。”

    当日执勤的几个弟子垂下头去,不敢吭声,不过也不怪他们,换做是谁,也不敢真的动手啊!

    “刑堂竟到了如此地步!”聂洪怒道。

    众人立刻拱手垂头,不敢吭声,聂洪训的不是一两个,是他们所有,因为刑堂执勤是所有弟子轮班的,既说了刑堂,就是在说他们所有人。

    “看起来,不整治是不行了。”聂洪道,刑堂的掌事弟子蒋苍更是冷汗津津,不知道聂洪要如何处置。

    “萧卿知。”

    “弟子在。”萧卿知上前一步。

    “自今日起,便由你接替蒋苍为刑堂掌事,重整刑堂。”

    萧卿知一愣,“那原来的掌事师兄……”

    “蒋苍既然担不起这份重任,就滚回去好好练武吧!”聂洪随意一摆手。

    “蒋苍愧对庄主信任,请庄主责罚。”蒋苍上前一步,行了一礼。

    “罢了。”聂洪也知道刑堂不好管,没有要责罚的意思,之前他也不是不知道这些,只是觉得不算什么大事,再加上弟子们都是他一手培养教导长大的,都如子侄一般,有些时候,没犯什么大错,也没有替换的人选,他也不乐意折腾。

    再者,水至清则无鱼,真的严刑厉法,对聂家庄也未必就好了,聂家庄向来追求闲云野鹤的生活,规矩松散一些,只要不过分,也没什么,但如今,是过分了。

    蒋苍行了礼,退了下去,暗暗松了口气,刑堂本就是个棘手摊子,聂家庄多年安逸,弟子间关系亲密,仆从们盘根错节,各种关系网极其复杂,纵使刑堂也被网入其中,他虽有庄主撑腰,也有些资历武功,但这刑堂也不是那么好管的,如今能卸下这职位,他也能松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