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许可可咋呼起来,“老板他是不是追你呢!”

    这个问题余英避而不答,捏着一朵扶郎在手中转了转,说:“这扶郎是他欠我的——”

    “就是没想到会还这么多。”

    这几天萧忱下班都很准时,他跟丁照秋许久不见,今天约了一块去健身房。

    从健身房出来的时候,丁照秋问他:“你跟那有缘人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萧忱打开一瓶矿泉水灌了一口。

    “不是吧,这都多长时间了,一点没动静。”

    “送了两次花,”萧忱抬起手背蹭了一下唇角的水,“这算不算动静?”

    丁照秋吃了一惊,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可以啊,这么上道?”

    萧忱抬起胳膊活动了一下筋骨,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忽然就不说话了。

    丁照秋被他温温吞吞的态度磨得上火,急得推他的胳膊:“那到底怎么样啊,你这铁树还开不开得了花了?”

    萧忱睁开眼睛看着他:“我跟他现在就是朋友的关系,也没打算更进一步。”

    “没打算更进一步?”丁照秋直戳他的心,“那你骚里骚气地给人送花?我说老萧,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

    萧忱闭上眼,沉声道:“我现在真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

    送了两次花而已,并不代表什么。

    丁照秋不发一语地看着他,良久,问道:“还是因为顾忌你姑姑他们?”

    萧忱没说话。

    “说了无数回了,老萧。”丁照秋语重心长,“偶尔也为自己考虑考虑,过一过自己的人生。”

    萧忱十三岁的时候父母双亡,他被萧彩英过继到自己家后,过了十几年没滋没味的生活,他是活在阴影底下的,就像丁照秋说的那样,他一直活在壳子里。

    父亲自杀,母亲追随而去,十三岁少年的世界脆弱又渺小,崩塌之后再也无法重塑。不是不能重塑,只是他懒得这么去做。

    他可以把人生过成他人想要的样子,比如他的姑姑,他的姑父。他可以按部就班,平平淡淡,竭尽所能为他们缔造一片宁静平和。

    觉得人生毫无意义的时候,最能让自己舒服的做法就是不要对任何事物抱有期待。

    他真的人如其名,萧忱,消沉。

    他为什么会被余英紧紧地攫住目光呢?

    因为那个人的处世态度完完全全站在他的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