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政殿里一时清净不少,李皇后命人将庆宁和廉郡王待去玩,独留萧扬欢问话。

    “淑妃老是看你做什么?莫不是你昨日没有去参加她的宫宴,她还能心有不满?当真年纪越大,心胸倒是越狭窄!”待众人离开,皇后摇头失望道。

    萧扬欢不动神色将皇后的神情看在眼中,李皇后对淑妃一向优待,今日模样,可见昌隆帝在五皇子和杨家一事上有了一些态度。但面上一愣,反问道,“皇祖母不知道,昨日下午淑妃娘娘特意来承欢宫看望崔承徽和儿臣,还说了好一会儿话。”

    说着编了一套杨淑妃借故看望崔承徽,但在承欢殿中抱怨杨家二房嚣张的事情。末了,还加上一句,“如今满宫里都知道淑妃娘娘来了儿臣宫里,皇祖母不知道么?”

    几次提及不知道,意彻底激怒皇后。只见她面有沉思,对杨淑妃在承欢宫中的表现,心抱怀疑。

    杨淑妃素来不参和宫中争斗,众人也忌惮她的家世背景和昌隆帝对她的眷顾,令她在深宫中安然度日。

    但若杨淑妃所依靠的家事背景和眷顾一朝化为乌有,没有皇子傍身的她,必然是心内惶惶不安!

    那么,今日杨淑妃的诸般示好,亦是情有可原。

    “皇祖母,杨淑妃娘娘昨日拉着儿臣说了好一会儿话,还送了不少东西,儿臣的回礼送些什么好呢?若是差了,宫人会说儿臣小器,如是丰厚,德妃娘娘会找儿臣晦气!”

    此话再次将皇后思绪打断,心有怒气,但又思及说话的萧扬欢年幼,不善御下,细细叮嘱几句。少不得要将此事记下,暗地里吩咐郑嬷嬷将眼线拔了!

    达成目的的萧扬欢,自然毫无负担的在立政殿里呆了许久,为杨淑妃说了几句好话后才离开。

    回宫后,问了谷秋。谷秋摇摇头,“郑嬷嬷和她的人并没有去后殿,也没有暗地里传信。但公主这样做,会不会冒险?”

    “不能等了!只有留下对本宫忠心的人,剔除有异心的人,本宫才能心安!”萧扬欢安坐在正殿主位上,姿态端正,眺望远游,遥看前殿梅林,话语中睥睨之气逼近太子妃谢氏。

    在屋子歇息里的郑嬷嬷,突然接到立政殿传来的话,要她尽快将承欢宫中的眼线尽快打发走。她笑容殷切的将人送走后,关上房门,面色如山洪一样垮了。

    无他,立政殿的命令让郑嬷嬷不由想到昨夜在后殿所见,心里是害怕又惊恐!今日,汝安公主一早去了立政殿,这会儿就传来这样的命令,除了汝安公主在皇后跟前说了什么,其他的,打死她都不信!

    汝安公主的目的,郑嬷嬷也很清楚,她不想这件事情以及后殿中藏着的人的行踪泄露出去!而作为唯一知情知者的郑嬷嬷因为各种缘由,无法处置,所以想要接着皇后来胁迫她闭嘴。

    虽然郑嬷嬷在汝安公主剖心表衷肠的话说了几箩筐,但彼此之间都知道,话不尽实。而眼下,汝安公主明显是要郑嬷嬷在立郑殿和承欢宫之间做个选择!几种神色在布满褶子的脸上几经转换,最后叹息一声,戏折子上那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事,也不是谁都能的!

    痛定思痛后,郑嬷嬷反而不那么慌乱,抖抖衣裳,出门求见萧扬欢。

    不到下午,承欢宫里就处置了一大批宫人,罪名各不相同,一时间内廷人人议论此事。连带着启元殿那里得了消息,下午传话让萧扬欢晚上去用膳。

    黄昏渐远,夜幕来临,启元殿内外灯火通明,远远看去,庄严宝象的宫殿,比之白日更加巍峨。里外伺候的宫人,手脚轻便,整座宫殿寂静无声。

    殿内红罗碳烧的正旺,东间里温暖入春,此时,萧扬欢陪着昌隆帝用了膳后正说话。

    福全公公端了两盏茶上来,见昌隆帝兴致颇高,不由道,“还是公主得皇上欢心,这两日,皇上用的少,奴才看在眼里都急的慌!今儿您来来,皇上也多用了一碗饭。”

    “皇祖父忧心国事,也不能不思饮食!您可是天下的皇上,万民都指着您活呢!”萧扬欢从茶托里端了清茶,放在紫檀几子上,衷心说道,“不过,若孩儿能让皇祖父多用些,也是儿臣为家国社稷尽力!”

    昌隆帝只是含笑接茶,但并未接话,反而对福全挥挥手,让他退下。殿内静默,福全临走前看了萧扬欢一眼,有些担忧。

    “你宫里的人打发便打发,出入这样大,是何缘由?”昌隆帝转头看向身量不高的孙女,说起今日宣萧扬欢用膳的目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