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非相庄的侍卫拉着好几车,送往京城各家回礼,除了寻常之物外,还有几两各种名贵香料,外加一两块不错的毛皮、宝石之类。

    众家收到回礼后,见这回礼十分贵重,倒是有些坐不住了。有通家之好的人家,相互打听消息。

    一来二去,倒是真叫他们探听到了一些消息。

    秦夫人坐在张家大方的院子中,捏着一块绢帕对坐在上首的张大夫人笑道,“别的不说,那一块狐狸皮毛是当真是不错,虽然不大,但是足够做成狐裘了,冬日里必然十分出彩,就是不知道大姐收到了什么回礼?”

    张大夫人秦氏微微一顿,反问道,“怎么,汝安公主的回礼这般丰厚么?我这里忙这一大家子的事情,却是没空看呢。”

    说着就将丫头传唤进来问话,一问之下,竟然和秦夫人一道惊了,回礼中不是狐狸皮,反而是一颗拇指大小成色很不错的琥珀。

    姑嫂二人对视一眼,秦夫人掩嘴笑道,“我还只当自己得了宝贝,赶忙到大姐这里来显摆,没想到姐姐这里的回礼更是不错。”

    张大夫人秦氏对丫头道,“去徐家问问,他们家是什么回礼,再去交好的几家问问,各家是什么回礼?”

    丫头应声退下,秦夫人问道,“大姐这是做什么?”

    “和你一样,打听消息啊!”张大夫人秦氏笑了笑,最后那抹笑容淹没在了心里的那股深深担忧中,秦家一代不如一代了!

    这些小事,大可差个丫头婆子来问话便是,当家主母放着家中事务不理,专程赶来打听这些许消息,和当年的宁远伯夫人有何不同!

    而那位宁远伯夫妇早就魂归九天,尸骨都怕化了。

    秦夫人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她随即又笑道,“瞧大姐说的话,问这个不过是捎带,我此番来是因为昨日老爷回府,同我提及二丫头的婚事了。我一贯是没主意的人,老夫人去世后,也只能到大姐二姐处叨扰了!”

    张大夫人于无声处叹息一声,随即和秦夫人说起了庶出的秦二姑娘的婚事。

    姑嫂二人在屋内说了好一会儿闲话,秦夫人拿了准话,这才同张大夫人去了张老夫人的院子拜别。

    秦夫人走后,张大夫人并未急着离开,张老夫人看了张大夫人一眼,知道她是个谨慎人,又一贯事多,等闲是不会这般闲谈。

    于是让屋内的丫头婆子退下,这才问道,“什么事?”

    张大夫人接替了丫头的捏腿活儿,一面做一面将打听到的消息说了,然后她才道,“母亲,儿媳总觉得这回礼是不是······”

    “是有些不妥,但公主行事,如何能与一般闺阁贵女相较呢!”张老夫人低声道,“不过,这回礼委实丰厚了些,晚些时候我差人问问徐家老夫人!”

    张大夫人低低的应了一声,张老夫人见她低垂眉眼,低声问道,“大郎媳妇这胎?”

    “不敢说肯定,但和之前两胎都不大一样,应该是了。”说起这个,张大夫人的眉眼也弯了弯,“儿媳这两日已经将带花草式样的料子翻找了一些出来。”

    张老夫人笑着低斥道,“虽是好事,但显过些,不过,我那里还有一些尚好的细棉,明儿给大郎媳妇送去!”

    “是!”张大夫人笑眯眯的应下。

    出了张老夫人的院子,她遇上了正过来给张老夫人请安的十岁的张家大姑娘。小姑娘生的斯文秀气,颇似她的生母钱氏,见了伯祖母,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张大夫人也不吝给她一个笑脸,好声好气的同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离开。

    张家大姑娘是二房长子所出,张家二房一家都去了任上,五六岁的她便被张老夫人养在身边。张大姑娘身边的丫头见自家主子脚步不动,目光随着张大夫人的背影而去,不由得提醒一句,“姑娘,老夫人还在院中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