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正是一处高山顶上,高崖临石,花香盈鼻,天上白云清透,阳光微微,连徐徐轻风都描摹的入木三分,竟让人感觉到了丝丝凉意。

    看起来约莫二十五六的青年仰头做风雅状喝酒,但见他面如施粉,眉若墨画,琼枝玉树一般立在山崖之巅,竟真有几分出尘之姿,只脸上那古怪的笑和一身黑衣却将他周身飘然气息毁坏殆尽。

    “你不觉着,我有什么变化?”

    那人衣袖上隐约落了几朵粉色桃花,看着也算赏心悦目。

    墨赦抬头扫了他一眼,道:“府君龙章凤姿,仪表堂堂。”

    那男人无趣的切了一声,咕哝道:“你每回见我都这一句话,连用词都不换一个。”

    墨赦默默垂眼,又冷淡又疏离,只道:“府君用结界相召,所为何事?”

    那男人不满的瞪他一眼,觉着自己这多年锻炼出来的饮酒风姿是白瞎了,这人是个石头,半点都不懂欣赏,还是下回回家给小包子欣赏来的有意思。

    他面上笑呵呵的,一出手却是光华满眼,银白色的月刃猛然袭向墨赦面庞,迎面而去的剑气逼得他黑色的衣裤都更贴近了身子,发出猎猎声响。

    但墨赦只是静静站着,面色不变,不还手也不抵挡。

    那把巴掌长的月刃堪堪停在他鼻尖,果然没有存进。但强烈的剑芒还是在墨赦脸上划开一条裂痕,自眉心至颔,齐齐裂开,将他整张脸都从中剖开一样,没有血,那道伤口却也没有迅速愈合,而是狰狞的呈现在他脸上。

    “很好。”那男人此时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再不见身上那惫懒泼皮的样子,他定定看了墨赦许久,才收回月刃,道:“如果真成了没用的孬种,我就宰了你!”顿了顿,又道:“这些年,地府故旧你部不见,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回来了。”

    他又上前几步,静静凝视墨赦,忽而一笑,道:“回来就好,哈哈,还是老何有面子,不过老范,我还是那句话,别动我的人。”

    墨赦眉峰微不可查的蹙起,道:“府君……”

    “干什么?总不会因为刚才那一剑,何蔚就还是何蔚,月戎就不是月戎了?!你也忒小气了吧,你也别叫我府君了,地府这么多府君,鬼知道你叫的谁?”月戎哥两好的搭上墨赦的肩膀,状似无意道:“只要你不搞事,咱们就是好朋友,嗯,该你的酒我一点都不克扣。”

    墨赦身形一动,离他三米远,道:“你放心。”

    那第六府君月戎就笑,像一只欢快的狐狸,继而从怀里摸出一个泛着微紫色的符,上下抛了抛,道:“让生魂入地府这种事,以后还是要少……”

    话音未落,他布下的结界轰然而碎,那人的身影已闪电般窜上大街,揪过一个摊贩,狠狠往地面上一砸,冷声道:“那生魂呢?”

    那摊主被揍的莫名其妙,却敏锐的感知到了幽冥鬼差的力量,当即颤颤道:“酆都,酆都……”

    墨赦又摔了一下,将那鬼摔的都有些崩溃,这下也不敢结巴,立马就说了,墨赦放开那鬼摊主,身形闪电一般窜出,片刻就不见踪影。

    月戎揉着头发从破碎的结界里走出,弹了弹衣袖上莫须有的灰尘,自言自语道:“实力又强了啊,不是说都没怎么修炼么……”

    ……

    酆都公主,传闻是酆都北阴大帝的独生女,居于罗酆山,在酆都北阴大帝不出时,代其执掌酆都城,就何蔚所说,也是心狠手狠,闺名酆狱,是一方大佬。

    此刻,那大佬笑的跟个小傻子一样跟白唐炫耀,道:“怎么样,罗酆山城主府不错吧,配得上蔚蔚吧?”

    蔚蔚在一旁生无可恋生不如死,白唐早过了生不如死的阶段,此刻为了自己的小命计,正配合着酆狱狂点头,道:“嫂子,没说的,这山,这水,这房子,绝对配得上我蔚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