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中有大仙宫36座,宝殿有72所,其余小仙宫不计其数,大抵都是那些神仙的住所。

    披香殿属72所宝殿之一,有宫女三百六十四位,她司点灯,披香殿的灵灯共六千八百盏,每一日,她都拿着始灵火灯,一盏又一盏的点燃那些灵灯。

    漫长的走道弯弯绕绕,各色仙花奇草竞相生长,景色美丽而枯燥,初次见他,他站在披香殿宽大的主殿内,穿

    一身轻盈铠甲,眉目上似乎都侵染戾气,冷硬凶狠的跟天帝说话,他们出来的时候,她刚巧点完偏殿的灯,手捧那盏青铜色的始灵火灯从明亮的偏殿内缓步而出。

    不小心的一抬眼,正对上那冷厉如狼的一双眼,目眩神迷不可自拔,继而迅速低头行礼,脸颊上却已染上一层薄红。

    那人仿佛驻足了一瞬,视线落在她脸上,依旧是如狼似虎的凶狠,看的她忍不住蜷缩手指,扣紧了那始灵火灯,他什么都没说,就大踏步而去。

    黄色披风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转瞬就出了视线,地上浮动的云雾中却躺着裂成两半的深紫色护腕。

    说不上是故意还是无意,他后来竟就寻了来,常借故来这披香殿,也不跟她说话,只寒着脸,从远处看着她一盏盏点燃那披香殿里的灵灯。

    唯一一次说话,却是来讨那护腕,那一次,她随着他出了披香殿。

    之后,她就经常能看见他,在不用当值的时候总能看见他。

    那样无声无息的相守,足足有五百一十八年。

    情愫生长的无声无息,转眼就能成燎原大火,他从不是小心谨慎的人,他的心从来都火热而执着,那样爱着一个人,怎么都藏不住。

    她也溺毙在他汪洋一样的热情里,什么天条什么玉令,都淡漠成了心底一抹黯淡的阴影。

    但天条就是天条他们的事被发现了,众目睽睽,他一力担了所有指责,一口咬定就是他逼迫自己的,那剩下的二十七位星君轮番劝说求情,天帝震怒,无数金色雷霆在凌霄殿上空盘旋。

    他拒不认错,眼神凶狠,与所有人拔刀相向,不让任何人靠近她,护着她,如同护着他一生只得一个的心头肉,却终归被众天将一起拿下。

    彼时,二十七星宿跪了满殿,与他们交好的漫天仙佛也齐刷刷跪了满地,高高在上的帝君一言不发。

    她也匍匐在地上,害怕的瑟瑟发抖,但听着他那样无所畏惧的蛮横,听着帝君终于判他削神籍、剔神骨、斩神魂,眼角余光瞥见他被驾出凌霄宝殿时望向她的眼神,生平第一次,她那么勇敢,她端端正正的对着帝君行礼,说:“一切都是婢子心生爱慕,勾引星君,自请罚入轮回红尘,世世皆苦,鳏寡孤独一一尝遍,但请帝君莫要牵连星君。”

    被撵下天界时,他的兄长们瞒天过海送他来与她相见,他气疯了,那样强硬的脸上是心疼,她只是温和的笑,细细的与他想约,说就让这滚滚红尘三百世,来验证他们这段遭天谴的爱情吧。

    她一句话,轻易浇灭他所有怒火,让那样焦躁的人也学会了等待和妥协。

    这一入红尘,就是百世千世。

    第一世,她托生于战国时代,是个盲女,死于战乱。他分一缕神魂寻见她的时候,她已死去。

    第二世,她托生于秦,富户之女,死于山匪,他遍寻山水,未曾寻到。

    第三世,第四世……每一世,他们都完美错过,或是相逢不识,或是永不相逢。

    “……直等第六十八世,我们才在正好的年纪里遇到了彼此,那时,我是个公主,他终于寻到我了,就从天界下来,要与我前缘再续。”玉女声音很轻,如果不是白唐耳朵好,都几乎听不清,“那一世,我名百花羞,他,他……”

    “他是从天上下凡的妖怪,他掳走了你,别人都唤他黄袍怪?”不怪白唐插话,这个名字真的很熟悉了,他还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