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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镜站在后门缠着自己的裙带打发时间好半天,才看到孙曦一脸不情愿地蹭了上来。

    “你怎么来了?”

    还是飞镜先开口,孙曦撇嘴,“恶人先告状,我倒该问你为什么不辞而别?”

    飞镜笑了,“不辞而别?”她似乎很惊讶孙曦的措辞,罕见地挑了挑眉毛,然而转念一想也是应当,“也对,她们不告诉你也是应当的。六公子的生活里有几千几万件更重要的事,不过是走了个田飞镜,没必要叨扰六公子清净。”

    孙曦“啧”了一声,“田飞镜,我来找你,不是听你挤兑我的。”

    飞镜咂舌,又见孙曦额前略显凌乱的湿乱发丝愈发衬得他唇红齿白、楚楚可怜,也是意识到自己是难得地刻薄了,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也对,六公子难得来浮玉山一趟,我作为东道主,自然是得认真招待的。”

    一边说着,飞镜便弯下腰来拾起依靠在门边的油纸伞。浮玉山下的田飞镜显然是轻松自得的,每一句话尾都像是长着翅膀,被拽着向上飞扬。而飞镜本人也像是借了浮玉山的几抹颜色,像是画上的人忽然多了□□气。

    孙曦牵着马有些愣神,而田飞镜已撑着伞从屋檐内走出,抬起胳膊将伞撑在二人头上,又看了看他身旁的马屁,皱眉,“牵着马上山……就你……啊不面对你来说有些困难。”

    ……差点一轱辘就把那句“就你这小身板”给吐露出来了。

    大约是孙府大环境所致,尽管孙曦高了田飞镜不止一个头,可田飞镜潜意识里总觉得孙曦就是个弱不经风的浪荡子。

    孙曦自然是看出了她的鄙夷,当下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正要说什么,却顺着飞镜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浮玉山——

    “嚯!”

    孙曦下意识地吸了口气,立马咳嗽一声道,“这……这山可真大啊。”

    他扭过头来,才发现身处在同一片伞下的飞镜离自己是如此之近,而她此刻的目光却从未闪烁,亮晶晶地盯着他,十分期待似地等待着他胡编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

    大丈夫能屈能伸,孙曦立马改口道,“庆竹也来了,叫他牵到你们后院去。咱们自己去。”

    就这?

    飞镜偏头,“谁跟你咱们?”接着又道,“我母亲如今恨你孙家入骨,若是知道我敢私自放了你孙家的马入我田家的马槽,必定是得把我和着粮草一同丢进这马槽内,直叫那马儿将我吃得连骨头渣都没有方可出尽胸中恶气呢。”

    孙曦连忙道,“那就不放,叫庆竹牵着马去遛,直到咱们……啊不,你我回来。”

    飞镜还从未见过孙曦如此乖巧听话的模样,虽然不明白他怎么忽然转了性,但还是心下十分舒畅,想起他刚才的话,不觉多说了两句,“浮玉山哪里算高呢?要说高,这大业疆土上总有比它还高的山。”

    孙曦从她手里接过伞柄撑在二人中间,“走吧,别废话了。”

    飞镜同风来点点头,风来立马拿了把伞来垂首跟在二人身后十步之远,而少辛和元宝儿则可怜兮兮地趴在后门内乖乖看家。

    昨夜雨势不小,浮玉山也是被浇了个湿透。浮玉山上也曾被前人修缮出一条石阶来,在这雨中也是有些泥泞湿滑。飞镜看了看裙角的些微泥点,“啧”了一声便弯下腰来轻车熟路地给裙子挽了个结,漏出一双青碧色的绣鞋来。

    孙曦不知她在做些什么,是而一看明白当即被吓了一大跳,连忙扭过头去捂住眼睛,“田飞镜!”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