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赶上这骡车去县城是最合适的选择,只偏偏她没有任何赶车经验,她连狗子都有些畏惧,更别说这么大的动物了。

    可想想,万事总得有第一次,而她如果生活在这儿,迟早还是得学会赶车的,她之前不是已经准备买车了吗?只是这回没有任何教练而已。

    她能试——

    “诶——”还没等她这边思考决定清楚,那俩孩子就已经借着喂食的机会上手摸头了,冯时夏喊都来不及,更不敢继续大声,以免惊吓到这身形高大的动物。

    天啊,虽然同样黑,这可不是那只小蠢狗,可以随便蹂躏的。

    但不得不说,这俩孩子比她胆子可大多了。

    小心着把俩孩子抱回到安全距离,她给自己鼓足劲,看起来这骡子也不是很暴戾的样子。

    应该能试下的吧……好像牛、驴这些能供人驱使的动物性子一般都是相对温顺的。

    试试吧,就算牵着走也行。

    不行就算了。

    抱着这种想法冯时夏把所有货物都小心地装车了,最里面小心地堆放了所有的东西,还拿麻绳绑了以免颠簸倾倒。俩孩子带着俩狗子就安排坐在靠近门帘的旁边,她能方便照看到。

    想着如果顺利的话,这骡子也要跟着他们在县城呆一天,她怕不知道怎么给骡子找食物,便把地上的草料一并给塞座椅底下带上了。

    装车虽然有不小的动静,可能车还是静止的缘故,这骡子只打了几个响鼻,踢了踢腿,并没有表示什么。

    冯时夏心下稍安,时间不早了,她搬好要晾晒的东西,劈柴也搬了几捆稍微散开在院子里,别的她也没时间弄了,就靠墙头吧,白天还是能晒到一段时间的。

    搭晾衣杆的时候,她发现靠大石头的沟渠那侧的篱笆边被移栽过来了好些花,大概有二十来株,她很确定之前是没有的。昨天一天下雨,她根本就没注意到这儿。

    原来这家人也喜欢花?难怪屋里的花都及时换上了。

    能在这种生活条件相对艰苦的乡村里遇到愿意兼顾情调生活的,实属少见了。

    这家人有点雅趣,言行应当不至于过分粗鄙,这也算是她接二连三的幸运之一吧。

    怕路上万一发生什么事不方便行动,衣服也没换了,收拾好随身的东西,给小家伙带上帽子,真正要出发的时候,冯时夏竟不知该怎么起步。

    设想了几息,她还是摸来一根约人高的棍子,自己可没有驾车人那样的响鞭,万一骡子不听话或者乱走,她还得东西能驱赶。

    小心提防着,她胆战心惊地面对着骡子解了系在树上的缰绳,但却不敢像孙悟空牵小白龙那样贴身靠着,便只能离远了些用棍子挑着绳,试图让骡子动起来。

    可不知是力气不够还是角度不对,黑骡不耐地甩甩头,踢踏了两步竟往后退,直直就要怼到沟里别了篱笆上去。

    吓得冯时夏眼一闭忙一把拽住了绳子,等感觉到车子停下了,才睁开眼。谁知,入眼的景象竟然差点又让她心脏骤停,俩孩子不知何时探出的身子来,胆大包天地竟朝这黑骡屁股后拍去。

    果然,骡子动了是真的动了,向前也是真的向前了,可冯时夏却感觉眼前直直怼过来一张带着俩能插葱的大鼻眼的嘴巴,长长的脸俯视着几乎和她等高地像埋头似的压过来。

    她都来不及想连忙往一边躲开,可看到随着骡子往前冲,俩孩子直直就往后仰去,不知是不是撞到哪里传来了惊呼,她只得顾不上害怕又跑上前伸手拖住缰绳,并伸出棍子拦它的前腿试图阻止黑骡再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