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哥,二毛真的没有打架,是于小荣要抢阿元的东西,还是我帮他抢回来的呢。”贵宝努力睁大自己的小眼睛,一脸骄傲地认真反驳。

    江大郎皱紧眉头,脸色更难看了:“没打架就能随便出去了?屋里这么多活要干,是眼睛瞎了吗?”

    “大郎哥,你咋那么凶呢?”贵宝被吼得低了头,委委屈屈地小声嘀咕。

    依旧在棚子下编草帘的大毛深呼吸压下心中翻涌的怒气:“是我让二毛出去玩的,也跟爹说过了,爹答应的。二毛也不是不干活,前几天下田他也帮着拔秧了。这两天下雨,地里又没法去,我就让他出去玩玩。衣裳我等会就洗,早接了水了。递草用不上人,在手边我自个儿拿就是了。”

    “还有,那个女人是做了不好的事,但我和二毛没有。丢脸的是那个女人,我和二毛有啥丢脸的?我俩可没做过坏事,凭啥要听别人的胡说就不出门?”

    “大哥想我俩不出门,那也成啊。以后田地里的活你和爹回来干,水你挑,衣裳你去渠边洗,饭也等你们带了菜回来我再煮。你和爹要答应,我和二毛就不出门了。”

    江大郎瞬间黑了脸,把泥灰刀往地上一甩,踢了一脚后往自己屋里走去,临进屋了又转了头来恶狠狠地甩话:“想得倒美,真把自个儿当回事,打算不干活就能摊屋里白吃白喝呢?我江大郎就该你这俩后娘养的?!”

    贵宝在一旁捂着嘴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都快吓傻了。

    他都不知道大郎哥平日是这么可怕的人啊,比他大哥和二姐厉害太多了。

    二毛太可怜了,好会抓鱼,而且一点坏事都没干还要被自己大哥骂。

    “砰!”木门震得墙上的土坷垃都掉了两块。

    贵宝瞧着那门框好像都动了下,他都怕那屋门忽然就倒了。

    扭头看看旁边仍旧一声不吭的人,压低声音扯了扯对方的袖子:“二毛,我就要背不动了,咱赶紧进屋吧。”

    “要不,我篓子先放你这儿,我自个儿先回家。你大哥已经进屋了,我偷偷抱了东西就走?”

    他确实有点怂了,大郎哥眼里的样子比他爹可怕多了,连不出声都很可怕。

    “不行。先进屋。”二毛快速伸手,强硬地把人拽进了自己和二哥的小屋。

    “大郎哥一直都是这么凶啊?”贵宝呲牙咧嘴地把背篓滑脱到地上,扑在床边就不动了。

    小心地往门外看了一圈才关紧门的二毛边取东西边平静地回道:“大哥以前还好,没有这么凶的,也不骂人,只是不怎么爱说话。”

    “啊呀,肯定大哥都这样,我大哥也不怎么爱说话。”贵宝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激动得一下就站直了。

    然而没两秒就一脸惊恐地又颓了,“那是不是等不久我大哥也会变得这么凶啊?”

    “你有你奶护着你,怕什么?你奶那么厉害还管不到你大哥啊?”二毛翻个白眼,不太想说话。

    “那当然管得到啊,我奶是全家最大的,什么都是她说了算。我爹那么高那么凶她都管得到的。嘿嘿,我都忘了。”贵宝劫后余生的庆幸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二毛,你要是也有阿奶就好了。”

    “你傻子吧,哪个是没有阿奶的哦?不过我阿奶死了,跟阿元的阿奶还有爹娘一样。”二毛回头瞪贵宝一眼,仔细地把油纸包都收拾到平时他和二哥藏东西的角落里。

    二哥现在没空,他要是不收好被大哥或爹发现了,就坏事了。

    “你咋放柴堆里头啊?咋不拿个箱子锁起来?就跟我阿奶放在顶柜上的小箱子那样的,你看到的吧?那不就没人能拿到了?没有钥匙就开不开的。”贵宝略微觉得二毛有些太不讲究了,夏夏都是要他们爱干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