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不点跑到卧室,发现床上睡着的小家伙后才停下来。

    他怯怯地扭头对冯时夏出声,“¥,¥¥?¥¥¥?”又急又快地说着。

    冯时夏能说啥,只能依旧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来,静静地看着。

    他看冯时夏根本不跟他说话,也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一跺脚,又跑到门外,把刚放在地上的篮子给提进堂屋,头上的斗笠也拿下来踮脚放到桌上。

    冯时夏这时看到他头顶用红绳扎起来一束头发,像支冲天炮一样的。

    弯弯的眉毛下是一双灵动的内双眼,带点婴儿肥的脸颊,鼻梁不高,嘴唇略薄,偏耳朵不小巧。

    他也正打量着冯时夏,眼底盛满不解。

    冯时夏大概能猜到他心里所想,大略是“这个人到底是谁哦,怎么在这里呢?”

    其实冯时夏也很想知道这个娃是谁,难不成是小家伙的弟弟?

    两人极为尴尬又和谐地彼此默不作声,冯时夏觉得自己还是继续坐门外好了,她跟这小不点不认识,好像也没法解释自己的问题。

    那小不点也哪都没去,就蹲在小家伙的卧室门口,嘴里叽里咕噜地不知道在小声说着什么,自娱自乐着。

    他隔不久就要偷偷抬头看一眼冯时夏,又要偷偷跑到小家伙床前看他有没有醒,自以为这些小动作她没发现。

    小孩的耐性在某些时候真的是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真的不知道蹲在地上画圈圈之类的有什么魅力能让一个孩子就那样等了快一个小时,直到小家伙发出醒来的动静。

    小家伙醒的时候,冯时夏正跑到厨房去看那两双鞋子去了,所以她并不知道卧室发生的一切。等两个小身影一前一后地冲到厨房门口的时候,她才知道小孩醒了。

    不过,她对小家伙外衣都没穿就跑出门的行为表示不认同。正想说点什么,已经被满脸惊慌神色的小家伙又拉着手给拖出去了。

    另一个“冲天小辫”就像个跟屁虫似的,一直试图凑上前来跟小家伙说点什么。

    可是小家伙根本就没心思理会,只一门心思拖着冯时夏走。

    冯时夏带着小孩再一次“飞”过去,正在想要不要回头抱一下那“冲天小辫”。

    结果好像人家并不怎么稀罕,早就自己跑到屋子那边了,还警惕地瞅着冯时夏的动作,好像她是什么坏人一样的。

    冯时夏在心里哀叹,难道自己的魅力这么差的吗?这小孩对她警惕心这么强?

    却完全忘了自己现在头上裹着药,脸上还有之前划伤的印记。

    这副样子,其实第一面没吓着人家小朋友,已经是很好了。

    到了卧室,小家伙终于放开冯时夏的手,后又期期艾艾地如蚊蚋般小声说了什么,犯错似的偷觑着她。

    冯时夏什么也没说,拿起方凳上的衣裤准备给小孩穿上。

    小家伙之前还不愿,红着脸想自己穿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