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堂的事传回后宅,消息是城主大人亲自带回来的,他告诉白鹤染:“这次来告状,带头的人是两位姑娘,一位叫做默语,一位叫做冬天雪。

    带来的人全部都是丢失了儿子或丈夫的,他们请本城主帮忙找人,同时也直指家人的丢失跟国君圈养形父有关。

    现在人都被带回官栈去了,说是要保护起来,怕被国君下手给杀了。”

    他一边说一边苦笑,“姑娘,你的人吧?”

    白鹤染也笑,今早离开官栈时,君慕凛说会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惊喜。

    怪不得今早没见默语和冬天雪在,原来是去办这桩事了。

    也真难为他们找来那么多人,不过这样最好,告状的队伍又壮大了,淳于傲想赖都赖不掉。

    “大人,小姐的病已经治好,这会儿也快醒过来了,您要不要进屋去守着?

    这样她一醒来第一时间就会看到你,也算是个安慰。

    另外我还要提醒苗大人,疯病即使已经治好了,可她毕竟在宫里住了那么多年,也失过孩子,所以心里头一定有道不尽的委屈和恐惧,您和夫人还是要好好开导,多陪陪她,才能帮助她从那段阴霾中走出来。”

    苗扶桑有些激动,说话都打着哆嗦:“好,好了?

    真的好了?

    不,不会再,再犯了吧?”

    她摇头,“不会,经我手治好的病,断没有再犯的道理。

    除此之外,趁刚刚大人开堂审案回来得晚,我便又为她施了一次针,除了调理经脉之外,还主要修复了她受损的机理,今后苗小姐若是能觅得好夫婿可以再嫁,还是能生孩子的。”

    苗扶桑眼泪都掉下来了,作势就要跪下来给白鹤染磕头,口中一个劲儿地念道这是再造之恩,是要记得一生,并且回报一生的。

    这样子不是做假,但白鹤染也不能真的就让他跪了,她还是那个原则:“咱们这是一笔交易,我治好你的女儿,是做为你能接下孟家案子的回报。

    我明白,这案子一接下来就没有回头路,就意味着你势必是要站到国君陛下的对立面上。

    你是凤乡城主,是歌布的臣子,对你来说国君就是天,现在你要逆天所为,是需要很大勇气的,所以我不能亏了你。”

    苗扶桑抬手往脸上抹了一把,长叹了一声,再道:“我曾经也发过誓言,坐上这城主的位置,就要对凤乡负责,不管是老国君在时,还是新国君登基,我都得担得起这一方父母的重担。

    可是这么多年的城主做下来,我对凤乡百姓却是有愧的,因为有许多事情我明知真相却不得为之,有许多失踪的人,我明知他们是去了哪里,却还是得摇头说找不到。”

    他一声声叹气,“可是我能怎么办呢?

    我只是城主,国君却比天都大,我如此能以城主之力去对抗国君?

    不过,不许多事情都是不可能隐瞒一辈子的。

    姑娘,既然你说我们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那么我就也要做一个守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