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如醍醐灌顶般打醒了叶氏,是啊,她的儿子还在牢里,现在跟白兴言做对不但没她半点好处,反而还会让外人钻了空子。

    叶氏阵阵后怕,于是不再挣扎,更不再叫骂,就跟着双环一起向前,一步一步踏上曾经尸横遍野的土地,一步一步踩进混着死人血的土里。

    她的腿肚子不停地打着哆嗦,心里一直在打着哆嗦,提着十二分警醒走这条路。

    不长的距离被她走成万水千山,每一步都似万丈深渊般,迈得是那么的艰难。

    白家人此时也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没有放过周遭的一点动静,连偶尔有只鸟飞过她们都要多看几眼,生怕突然之间又生变故。

    白兴言更是留意着四面八方,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直到叶氏跌跌撞撞地走出了老远,已经出出事范围,他提着的心这才放松下来。

    没出事,看来是他太过紧张了,这条路并没有像来时那样被布下埋伏。

    想想也是,那十皇子正忙着折腾正路,白鹤染也是从那边走的,以他的性子这会儿应该正陪在白鹤染身边一声一声叫着媳妇儿,哪里有闲工夫到侧山来对付他。

    白兴言放松下来,当即挥了挥手,大声吩咐众人“平安无事,继续前行!”  他还是走在最前头,小叶氏和白花颜还想扶着他跟在他身边,却被他拒绝了。用他的话话就是“本国公是男人,这样的危险怎么能让女人和孩子一起淌。你们且退后,本国公一人在前开路,你们慢慢

    跟上就好。”

    这话被前头的叶氏听到,当时就气得差点儿没昏过去。路明明是她开的,什么时候又成白兴言开的了?这种时候知道自己是男人了?刚才想什么来着?

    林氏悄悄告诉白燕语“学着点儿,你爹这个不要脸的功夫你但凡能学来一半,将来就不会吃亏。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那就什么都吃不着,懂吗?”

    白燕语点点头,“懂,只要豁得出去这张脸,才能熬来自己想要的一切。”

    许是心理作用,也是想尽快通过这块地方,白兴言此时也顾不得脑袋还迷糊着,脚底下步伐加快,不一会儿就将身后的女眷落下了一段距离。  然而,就在他精神放松的时候,突然之间天地巨变,原本平平常常的地面也不知怎的,竟突然向上鼓了起来。那股子力道刚好就在他的脚底下,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地底下往上拱,直接将他拱上了天

    ,一个弧度抛起,直接朝着悬崖峭壁就跌落下去。

    身后众人齐齐出“啊”地一声尖叫,下意识地集体转了身就往回跑。  小叶氏矛盾了一会儿,正犹豫着要不要在这种时候表现表现,却被白花颜拽着胳膊硬给拖走了,一边拖还一边告诉她“留得青山在才能不怕不没柴烧,万一一会儿把咱们俩也扔下去,那这些日子的工

    夫可真是都白费了。”

    现场一片混乱,白兴言“嗷嗷”的叫喊声停在了半山腰,转而变成呼救。

    人们听到一声声的呼救声自半山腰处传来,正是白兴言在叫着——“救我!快救我!”

    可是哪有人敢上前啊!谁能保证那地方不再拱起个大包把她们也给扔下山去。于是一个个只远远站着,瞅着,却谁也拿不出主意。

    小叶氏也在上头观察了一会儿,最后一咬牙,毅然决然地走到了前面,强忍着哆嗦成一团的心来到了悬崖边,死死抓着一棵小树探头往下看。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儿没把她给吓死。就见半山腰处正有一张血脸仰着头向上看过来,一双通红的眼睛死瞪着她,大声地叫着“叶秦!叶秦!”

    她稳了稳心神,分辨出那是受了伤的白兴言,这才不再恐惧,于是也大声回应“老爷,妾身在这儿,妾身这就想办法把老爷救上来!”

    可说是想办法,能有什么办法呢?在场的基本都是女人,就两个小厮,也不会功夫,能顶什么用?谁能下去把人给救上来?

    她问那两个小厮“你们有没有带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