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府的大门口被围观路人堵了个水泄不通。再大的日头也消减不了众人看热闹的心情。旁边店面的小二见人越围越多,便擅自端了茶水和瓜子来卖。三文一碗,两文一碟的,不过须臾便全都卖光了。

    堂子中央,站着白照芹、离尺以及管着京城大大小小事物的京兆尹。

    白照芹和离尺一个家仆都没带,孤立立的站在门前,谦卑的佝偻着身子,扮得一副弱势群体的样子。

    而京兆伊为官在身,不得不按规矩调派人手押解离盏回衙门过审。按律法,出了命案以后,押解一名嫌犯起码要派六个捕快才行。

    但鉴于是向祁王府要人,实在不敢得罪这尊西域大佛,堪堪只带了三个捕快来。临头了,还不忘让他们掩在人群里,千万别被祁王府的亲卫看出来。

    “唉……听说白相的三公子死的惨啊,这大热天的,尸体摆了那么久了还没落葬,腐烂得都不成样子了,就等着凶手伏法啊。”

    “可不是嘛,听说凶手是个女庸医,本就喜欢用毒治病,这下好了,把好好一个大活人给毒死了!女人嘛,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来做什么大夫!”

    “咳……你们听说没,这个女庸医好像跟祁王有一腿。”

    “嘘,你小声点,这种事情无凭无据怎能乱讲。人家祁王乃一代宗室亲王,不过是请她问诊罢了,怎么会看上一个乡野女子?”

    “唉,都别说了,祁王来了,出来了!”

    熙熙攘攘的人堆儿突然止了声,一种无形气场立马铺散开来,压得人穿不过气。

    抬头,只见几个下人合力将一张木轮椅抬过阶梯,推到了人群中。

    轮椅上坐着个气宇不凡的少年。不管是从华丽的衣着,还是四平八稳的气势来看,这人都应是祁王无疑。

    而此人的身侧,站着一个和他一样打眼的人儿。

    这人儿不笑时,嘴角自然微微上翘着,眉尾似烟尘一般轻轻上飞着,眼睛生得跟狐狸似的,顾盼间灵动又不失媚态。

    她着一身端霞紫的冰蚕舞天裙,蹬一双月白色的双面绣丝鞋,头发挽成个简单的发髻,再由一根霜色的珊瑚钗斜插了进去。

    众人看了看顾扶威,又看了他身后的妙人,目光在二人之前徘徊来去,根本挪不开。

    这真似九天上的碧人,登对至极。

    白照芹看着大变样的离盏,满脸诧异。离尺更是张了张嘴,惊讶得没说得出话来。

    惊讶归惊讶,但心里装着恨意,看一眼也就过去了。不像旁人还乐滋滋的看个没玩没了。

    白照芹躬下身去,众人也连忙跟着行了大礼。

    “微臣参加祁王殿下。”

    “草民参见祁王殿下。”

    “都起来吧。”他声冷如冰。

    “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