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宗门大比最后一场开始,由结界封印好的擂台周边,人满为患。

    所有人都在期待皓夜城主的精彩表现。

    “阿洛,别紧张,该怎么打怎么打,为师相信你,一定可以。”唯有江岁寒,秉承着一贯王婆卖瓜的离奇自信,对徒弟滤镜三丈厚。

    萧洛缓缓点头,遥望了眼擂台对面悠闲喝茶的白衣剑尊:“师尊,对不住,这一次弟子可能真的要……给你丢脸了。”

    “什么话?”江岁寒拈起只栗子仁,抬手递过去,“暮归山怎么了,不也是为师亲手教出来的,相比之下你天赋还更好呢,谁说就一定会败?啊——”

    萧洛一愣:“什么?”

    “张嘴吃下去呀。”江岁寒笑眯眯解释,“大吉大栗,今晚吃鸡,不管结果如何,上场前先图个彩头。”

    ……这都是哪里的风俗习惯?

    萧洛勾了勾唇,不自觉漾开浅笑,虽然师尊嘴里总是会蹦出些自己没听过的词汇歇后语,但不论如何,他都是为自己好的。

    黑衣少年微微俯身,张口含住了那只栗子仁。

    江岁寒灵根属水,体质偏寒,即使是在春夏之交的天气,指尖也是冰冷微凉的。

    温热的唇舌轻轻含上来,一刹那的感觉,堪比海棠花开,着实令人心动。

    萧洛珍惜地咬着栗子,只觉得那味道比平时要甜出好多。

    他手腕一翻化出佩刀,潇逸地朝那人挥了挥手:“师尊,我上去了!”

    这一幕你情我愿的欺师灭祖画面,清晰地落入了暮归山眼中,他握剑的手,紧了几分。

    萧洛一个燕跃上来,袍角在空中划出粲然星辉,他稍一落定,执刀行礼:“暮师兄,请赐教。”

    “好说。”暮归山手臂一震,本命剑铿地出鞘三尺,“萧师弟,得罪了。”

    尾音一落,酷冷的剑气就在擂台上激荡开来,如北冥罡风,刺得人骨缝发寒。

    好强。

    萧洛心下微沉,早听闻皓夜城主威名,于北境荒原难遇敌手,今日真正对上了,发觉那源于纯剑修的杀意,确实不同凡响。

    他不敢大意,凝聚全身灵力专心对敌。

    暮归山本就抱着教训的心思,下手毫不留情,一剑一剑如惊涛骇浪,不要命地往他身上招呼。

    萧洛渐渐力不从心,气势上输了一截。

    但他不想失败。

    那日说好了的,若是大比夺得魁首,江岁寒就会满足他一个要求,而有一件事,他已藏在心里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