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风猎猎,突然一片阴影笼罩在二人头顶!

    “吼!!!”烛龙滔天的吼声在身后炸开,一只巨爪兜头而下。

    电光石火之间,萧洛念了道神遁的咒语,可怕的是,咒语无效。

    在烛龙威压之下,一切凡人的挣扎,都是徒劳。

    那一刻,萧洛以为自己死定了,唯一的反应,就是牢牢抱紧怀里人,就算不能护他周全,也要将自己的背心留给敌人。

    ——轰!

    毁天灭地的动静过后,四野一片寂静。

    想象中的痛楚并没有到来。

    怎么会?萧洛一头雾水,懵懂地抬头看了看,竟真的没事——烛龙小山一样的爪子按在前面空地,连他的衣服边都没擦上。

    “咳咳咳……”被烛龙威压所伤,江岁寒压抑地咳嗽起来。

    “凡人,尔等为何要踏足吾镇守之地?”浑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如晨钟暮鼓,敲醒了在生死幻觉中迟疑的人。

    钟离隐白着脸,低头执礼:“烛龙前辈,实在抱歉,晚辈师侄江岁寒无情道崩毁,须得藏宝山中的一件宝物才能根治,百般无奈,才选择出此下策,这都是晚辈一人的主意,他们二人只是受牵连,前辈若有怒气,尽可朝我发来。”

    他三言两语揽下了全部责任,江岁寒怎么能让?

    “钟离师叔,此事分明因我而起,要罚也该罚——咳咳咳!”

    他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稍一激动就咳血不止,倚在萧洛怀里颤抖了一阵,硬挣扎说完:“也该,罚我。”

    声音微弱,确有吹灯拔蜡之态。

    不过,他俩在这里相争,烛龙低下头,问的却是萧洛:“小鬼,你说,偷盗宝物之罪,吾最应该罚谁?”

    三人皆是一愣,疑窦丛生。

    其实,以钟离隐几百年来修琴的造诣,说是可抵千军万马也不为过,若无十成的把握,他不敢就这么带人来窃宝,之前烛龙本已睡着,在琴音的催眠下更应安稳,然而,它毫无征兆地突然清醒,就很奇怪。

    此时,烛龙又越过他二人,直接问其中存在感最弱的萧洛,奇上加奇。

    萧洛抿了抿干涩的唇,将受伤的江岁寒好好安置在一块石头旁,转身,俯首跪地。

    “前辈,偷盗宝物,我三人本是谁都脱不了干系,但此事因我师尊而起,当从重罚他才对,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尊曾跃入蚀骨泉为我解忧,我又怎可眼睁睁看着他受苦,自己躲在暗处享福?求您看在他伤重难行的份上,狠狠地罚我吧,无论什么罪责,萧洛都可受着。”

    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情真意切,烛龙明黄色的眼珠子转了转,哈哈地笑了:“好啊,吾处置过那么多胆大包天的盗宝贼,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就是互相推诿谁都不想担责任,你们三个小家伙倒是不同,一个个争着抢着受罚?”

    “有趣,真有趣!”烛龙轻快地赞了两声,听上去心情不错,“你们是修道的吧,出自何门?”

    钟离隐答:“回前辈,晚辈三人皆是出自苍穹派,我辈为长,江岁寒次之,萧洛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