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头,史溟已经洗完了澡,刚穿好了浴袍准备洗内裤,一听外头贺子兴那臭不要脸的问这话,他就突然有种把手底下的内裤甩他脸上的冲动,然后告诉那脑残:内裤在这!内裤在这!

    这家宾馆比他上次待的那家要正规不少,卫生都有严格的标准,所以这家宾馆里面是不提供衣物的,上次的那家小宾馆在的地方挺偏,查的人也少,一瓶水都比外头贵了好几块,其他能扩展的业务也就尽量扩展。

    白天的时候还看不出来,晚上十二点以后,就会有人推着小车挨个过道里串,史溟那次住的时间长,听见人问的时候就买了几条。小车上的东西其实也跟超市里卖的东西一样,都是里面的人从超市里买的,只不过价格要贵上两倍,史溟自己又不缺钱,也就没在乎价格。

    不过今天他就住一晚,内裤洗了然后再拿吹风机吹干了就成了,不然他进都进来了,难道还要再拉着贺子兴一块儿去超市再买内裤么?

    光想想他们俩人手一条内裤面对面仔细研究的样子,史溟就头大。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想这些。

    跟贺子兴?讨论内裤?

    史溟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没救了。

    等了一会儿,贺子兴听着浴室没动静,就以为史溟没听见,张嘴就又要喊:“史溟!你内……”

    “闭嘴!”

    史溟直接推门出来,挺气愤的看着坐在他床边儿那个米色小沙发上的人。

    “哟,”贺子兴扫了眼史溟浴袍底下那双笔直修长的腿,冲他笑笑:“这么久不出来,我还以为你在里头窒息了呢。”

    史溟没理他,走过去就开始铺床,刚才贺子兴把他床上滚得乱七八糟,床单都卷巴成一团了。可史溟铺着铺着,就又想起那会儿宾馆老板说起贺子兴的其他哥们儿,说那些人闹腾的都要把房顶子掀了,他就不由自主的脑补了一下贺子兴和一群男生嘻嘻哈哈跳在床上跳来跳去跟人打枕头仗的情景。

    那肯定要比躺他床上来回打滚玩的开心吧?

    史溟铺着床,就回头看了眼他身后的贺子兴,见贺子兴也坐在边儿抬头瞅着他,就挺不自在的又别过头去,问着:“你经常带人来睡宾馆?”

    “操?”贺子兴直接穿过脸去窗外的夜景,挺不爽的哼道:“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听着这么不舒坦呢?我一个十七岁的阳光未成年,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跟个色|情片儿似的?”

    “……”史溟:“我的意思是,你经常带你的男性朋友来睡宾馆吗?”

    贺子兴:“……”

    史溟不说这话还好,他一说这话,贺子兴就突然觉得自己更加不纯洁了!

    什么狗屁的男性朋友!那叫哥们儿!那叫兄弟!还男性朋友!他差点就听成了‘男朋友’!

    贺子兴没好气儿的说:“不是!就你一个。”

    “那别的要掀房顶的那些?”

    “他们不睡,那群人是知道我在这儿才过来找我玩儿的。”

    史溟点了下头,心情忽然觉得又明朗了起来,尤其贺子兴那句“就你一个”,让他的听着特别顺耳,心里也特别……特别快乐。

    他很少会快乐。他活这么长时间,他总能敏感的察觉到身边人向他有意无意传递的恶意,讥讽嘲弄的言语,无休止的精神折磨和背叛,漠然冰冷的一张张人脸,又突然狞笑着,像魔鬼一样,将他一步步推向自闭崩溃的边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