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白默的解释,时蓝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那......我们怎么办?”

    “当然是找其他办法,”任何游戏都不可能给玩家提供死局,白默微微抬头,借助发光石看向走廊墙壁上挂着的钟表。

    现在是凌晨三点,根据之前日程表上宵禁直至早上六点才结束,而方才参加战斗的三人病变值都已经上升到了30%,不能再与任何怪物战斗了。

    想到这里,白默垂眸询问屋内还在啜泣的艾尔莎:“宵禁的时候你们只要躲在屋子里就安全了吗?”

    “一般情况下是的,”艾尔莎吸了吸鼻子,看着他轻轻点头:“只要不发出什么大的声音,徘徊在走廊里的重症患者无法闯入我们的病房,但一旦不慎发出声音被发现,他们便会发了疯似的撞门,直至撞开,所以我们一般晚上都不敢睡觉,直至结束后才入睡。”

    重症患者们因为走廊的昏暗使得听力得到了加倍的强化,因此这也是为什么她之前不慎碰到花瓶就迎来那么多患者的袭击。

    被病魔折磨的重症患者们除了夺得名牌外只有活活等死这一条路,因此每个人都迫切渴望得到名牌消除身上的疼痛,而她们这些有名牌的普通患者虽然有护士提供的药物治愈疾病,但也成天晚上处于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不慎发出声音被重症们夺走名牌。

    “难怪早上所有的病房门都关闭着。”时蓝想起了早上刚进入这个副本是安静到连根针掉落在地都清晰可辨的走廊。

    “现在先护送她回病房吧。”白默低声向三人提议道。

    夏幻青点头表示同意,虽然魔女的幻术对怪物无用,但伪装融入环境避开其他瘟疫怪物与患者注意还是小事一桩,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将女人安全送回病房。

    艾尔莎的病房居然就离时蓝的病房不远,不同“身份显赫”的他们般是豪华单间,跟正常医院布局一样是个普通双间,被安全送回病房的女人一个劲的向众人道谢。

    白默不动声色的环视了病房一圈,目光停顿在右侧那张被收拾一尘不染的病床,突然低声询问道:“这里有其他患者跟你一样亲人沦为重症患者的吗?”

    “很多。”艾尔莎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开始一一举例,“大多数患者都是跟着家属入住这里的,三号房迪克的妻子就因病情加重沦为重症患者隔离出去,还有七号房的温妮莎夫妇,九号房的乔治弟弟.......”

    艾尔莎告诉众人她和父亲在这里呆了有将近半年,见证了无数患者因病情加重被护士强制抬走,紧接着的又会有新的患者接替他们的病房,从小记忆力超群的她几乎记住了整个医院里每个人的名字,包括重症患者。

    所有重症患者原生都曾是跟他们相邻病房的病友,可能昨天还相互聊天说笑,今天就因被夺走名牌沦为重症患者而被护士们强制抬走,转眼间病房便更换成了新的陌生人,宛若人间蒸发。

    很多跟她一样失去家人的患者也不是没有在宵禁时间里寻找亲人的,只不过不是一无所获,就是第二天一同消失。

    唯有曾经在八号房的一个小男孩也曾在晚上外出寻找自己成为重症患者的两位哥哥,虽然第二天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但整个人就像是疯掉了般,一个劲的的叨叨着“对不起对不起”,问什么也说不出来,没过几天便被医生判定为失心疯抬走。

    白默耐心听完女子的讲述,就在这时,自进入副本以来便没说过几次话的夏幻青缓缓开口了。

    “在沦为重症患者之前,他们没有尝试挣扎过吗?”魔女顿了一下,稍微压低了声音,“比如说.......偷药。”

    既然沦为重症患者只有死路一条,人类固有的求生欲怎么可能会容许患者们在那等待着自生自灭?

    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艾尔莎身上,因此并没有人注意到身后的时蓝在听到魔女那最后两个字时脸色骤然苍白了一瞬,随后下一秒恢复回笑嘻嘻的模样,仿佛那只是错觉而已。

    “偷药?当然不行!”艾尔莎反驳道,“医生大人规定过每个人的药量,偷取药物是严重违规的啊!”

    “可你们身为患者,随时都有可能被夺走名牌,连基本的安全保障都没有。”

    夏幻青冷冷垂眸,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是标准的黑发美人,高挑的身形比她还要高半个头,即便穿着简陋的病服,也丝毫无法掩盖她那天生的高傲气质。

    不过是个商人之女的艾尔莎被她冷冷俯视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连带着气势都弱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