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眼神柔和些许,但余光中捕捉到安宁还在看她,眼中柔情褪去,语气疏离,“已然无事了。”

    安宁还未察觉她态度上的冷漠,松了口气,“幸好公主无事,我听闻那日火势很大,还担心公主会来不及逃脱。”

    “我今日来找太后是为你的事,等下你在太后面前好好表现,争取说服太后。”长公主对安宁的话置若罔闻,与闵若黎说起旁的话。

    闵若黎明显感觉到安宁的尴尬,圆着场面,“安宁为长公主担心,公主为我的事考量,当真和谐。”

    和谐二字一出,长公主便多看她一眼,只是还未来得及反驳,太后寝宫便到了。

    三人坐在圆凳上,与太后寒暄几句无关紧要之言,长公主便说起此行来的目的,“太后,先前多次为摄政王物色王妃,却未有结果,眼下妾身倒是有一个合适人选,王爷也能够同意。”

    闵若黎听闻此言,再联想到适才她的话,心中便有了猜测,倒是颇为意外。

    果不其然,长公主所说之人正是她。闵若黎未料到长公主对她的看法已然由厌恶转为支持她来做正妃,心下感激。

    太后眼中神色微变,片刻方开口,“她已然是侧妃,掌管王府中馈,便是日后王妃进门,她的地位也与旁人不同,何必多此一举。”

    的确是不同,哪位正妃面对曾经受宠且当家的侧妃不是视为眼中钉的存在。闵若黎腹诽,微不可见地挑起唇角。

    “有她在王府,王爷习惯她的伺候,她也做管掌家之事,若此时偏要迎娶正妃,才是多此一举。”长公主不甘示弱地反驳回去,“相看这般久也无适合王妃之人,不如由她来当。”

    太后还未身反驳,安宁便急急的开口,“闵侧妃是心胸宽广之人,应当不在意是否能成为正妃。表哥身份尊贵,自然应当门当户对的人方能配他,若是还可知根知底便再好不过了。”此言与直接将她名字念出来毫无差别。

    “安宁此言说的不错,他终究是摄政王,王妃应当足以与他身份匹配。自古婚姻皆是大事,既是大事怎能急躁,慢慢寻人便是。”

    “可他如今双腿不便于行,若家世太好难免会心生歧视,且定会徒生是非。何况他经历过那般多的挫折,现在日子过的平淡顺遂,与普通人家的女子成婚方能安逸,我只想他过普通人的生活。”

    安宁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争辩,小声插话,“怎会歧视,能与表哥那样的人成婚是福分……”

    “够了,”太后似是察觉安宁后面要说的是什么话,出言打断,在嬷嬷搀扶下起身,“此事改日再议,哀家乏了,你们跪安吧。”

    长公主似是仍有话要说,闵若黎便先行礼,她便只能跟着跪安。待离开皇宫方埋怨道:“适才你怎的一句话也不说,我可是在帮你争取。”

    闵若黎笑了,“长公主说笑了,适才那等情况怎有我说话的份。若太后肯让我成为正妃,早在为我与王爷赐婚时便直接许我正妃之位了。我知道长公主是希望我与王爷能够更加亲密,但此事急不得,慢慢来吧。”

    听着她这般释怀,长公主便不再多说。若她与夜九笙感情好,成为王妃的事的确无需着急。但回到王府得知夜九笙又去春满楼,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怒道:“荒唐!秦夫人死后,他不与你亲近便罢了,竟又去寻花问柳。”

    说罢便带着闵若黎前去春满楼,路上恨铁不成钢,“你也该待他严厉些,让他不敢再去那种地方。眼下青天白日如此,皆是你管教不严。”

    闵若黎略微惊讶,在此以男人为天的时代,长公主这般想法着实不简单。她只觉有趣,故作苦恼,“长公主说笑了,我不过是侧妃,说白了比妾室地位高不了多少,怎敢管教王爷。”

    “也并非当真让你那般管教,”长公主见她当真不懂,余光打量周围环境,见身边无人经过,低声道,“你需令他对你着迷,心中再不惦记旁的女人。”至于如何着迷,也是详细为她说明。

    闵若黎听得目瞪口呆,脸颊羞红,一个现代人也觉太那个了,忙拉着她胳膊低语,“公主快别说了,前面便到了。”

    白天里姑娘们皆在各自房间歇息,整栋楼皆安静无声,唯有二楼某一雅间时时传出丝竹只声,伴随女子娇笑。不必想,也知她们所伺候的是何人。

    长公主冲上楼踹开房门,果真便见夜九笙在左拥右抱,与舞姬眉目传情,那舞姬跳得只剩一件薄薄的纱裙,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