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广全在厨房里没吭声。

    客人把那五十块钱塞进了盛朗的手里,拍了拍他的脸,“拿着,小朋友,好好念书。”

    盛朗进了厨房,盛广全拿勺子指了指一碗汤:“给二号桌端过去。老实干活,别给老子摆脸色。”

    盛朗走到拐角没人的地方,朝汤里吐了一口浓痰,然后一脸漠然地端着汤钵朝那桌客人走去。

    夜深了,客人们从饭馆转移到了楼上。

    盛朗打扫完了卫生,一身油腻地坐在大堂楼梯口。

    阵阵不雅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盛朗置若罔闻,往身上的淤青处抹着红花油。

    药油气味辛辣,冲得少年两眼湿漉漉的。

    “哟,这是怎么啦?”

    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白色短袖衬衫,黑色西裤,无框眼镜,刘海油腻腻地耷在额前。

    盛朗抬起头,眼睛戒备地眯了一下。

    “小朗,又被你爸打了?”男人一脸关怀地坐在了盛朗身边,“哎哟,你爸下手怎么总这么狠?你还得参加游泳队集训的,打伤了就不好下水了。怎么,还哭了?”

    男人伸手朝盛朗的脸摸去。

    盛朗猛地朝后一仰,躲开了男人的手,双眼如冷冰冰的翡翠珠子,戒备地盯着男人。

    “哎。”男人讪笑,“你这孩子,真是倔。叔叔是真的关心你。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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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

    男人从包里取出一个盒子,“叔叔从上海出差回来,给你买了礼物。耐克的游泳镜,名牌。看看喜欢不?”

    盛朗迟疑着,接过了盒子,打开翻看。

    昏黄的灯光下,少年的侧面俊秀得就像油画里的美少年,鼻梁和下巴的弧度优美流畅,深深的眼窝,睫毛浓长卷翘,随着眼皮眨动,像蝴蝶扇动的翅膀。

    还有那双唇,怎么那么红润饱满,哪怕嘴角有淤青,看着也诱人去亲吻。

    十三岁,才刚开始发育,还没有长出胡须和明显的喉结,小男孩最漂亮,就是这个年纪了……

    男人下意识靠近,深深呼吸,在油烟和汗臭中搜寻着少年本身的清爽的气息。

    盛朗唰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男人,高瘦的身躯已能遮挡不少灯光。

    “谢谢马叔。我去叫我爸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