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御座旁边的帘子被撤下。

    刘叡正式执政之时,瘟疫悄然至炎州城,甚至蔓延进g0ng内。

    由於刘叡到了适合繁衍子嗣之龄,同时后g0ng不幸被瘟疫大清洗,贺楼照和贺楼仪熬不过这场瘟疫,只有贺楼令活下来。他的后g0ng越来越少人,代表能培养皇子的机会越来越低,刘氏王朝的延续X越来越受到考验,前路越来越黯淡,甚至见不到光明。不是任何人都喜欢动荡,有人可能视不稳定为机会,但也有人恐惧改变,恐惧被挑战,只会把变更看作危机,然後大做文章,势必弄得风风雨雨,反抗不稳定者最後还是置身在不稳定的权力游戏里,把炎州城搅得越来越乱而不自知,永无宁日。

    他的生育状况终究被拉到朝堂之上,成爲各路诸侯大臣的议论谈资。

    「陛下应该广纳后g0ng,绵延子嗣,臣有建议——」

    南方的邓侯一开口,一堆南方贵族应声点头。

    「——如今后g0ng尚且充裕。国不可一日无后,臣认爲还是早日为陛下择选优秀nV子为后才是上策。贺楼昭仪资历最高,久居深g0ng,理应是皇后最佳人选。」

    「孙婕妤也是久居深g0ng,御史大人爲何不能考虑X格更加平和的人,不是如此nV子才适合担当一国之母吗?」

    「臣绝无私心,一心只爲天下,街上都在传赞颂贺楼昭仪的童谣,贺楼家早以善心闻名天下。」

    「——最近碧河还挖出一块石头,上面写的是令凤二字,这是上天给祥瑞,贺楼昭仪是天命所归、人心所向啊!」

    「什麽石头,我们怎麽没看见,大人这是想欺君吗?」

    「论资历,论功劳,论上天,没有人b贺楼昭仪更适合成爲皇后!」

    刘叡聼到御史们脸不红地不断拍贺楼氏马P,把黑的説成白的,编造理由完全不打草稿,説得天花乱坠,他得低头用手掩盖双唇,掩盖他的忍俊不禁。

    虽然他已经许久没有去过后g0ng,他也不想去,但这不代表他不了解贺楼令的一举一动,毕竟算是一起长大,他们知道太多双方的秘密了。贺楼令再怎麽张狂挥霍也仅限后g0ng范围以内,只有贺楼照与贺楼仪在,她不可能掀翻整个皇g0ng。

    「——好一个一心爲天下,大人説出来也不害臊。您有看过皇g0ng账本吗?您知道这几年哪一g0ng花销最多,是薇芜g0ng。正当天下饱受战火侵扰,百姓食不果腹,每天四处逃命,每年饥民Za0F之事还镇压得不少吗?即便如此,薇芜g0ng年年花销依然都是其他g0ng的三倍,坤宸g0ng也不及它。听听吧,这就是您説可以母仪天下的好昭仪!」

    「——贺楼昭仪长年服药,又Ai到处走动,身T已经非常羸弱,难免花销如此高。」

    「……臣等实在担忧,这样的人如何担当一国之母。」

    「……别説入主坤宸g0ng,连是否有能力诞育皇嗣也不确定吧。」

    「你们,休得在陛下面前满嘴胡言!」

    兴许尝到胜利果实的气味,邓侯的支持者不依不饶,对支持风州贺楼家的御史们乘胜追击,非要把漏洞越撕越大才罢休。

    风州贺楼氏岂会相让这个政治机会,贺楼令的叔父贺楼简未动声sE,依然一副淡然样,他身後立刻就有受拓跋家恩惠的钱御史反驳邓侯。

    邓侯的族兄弟们越説越接近御史们。原本朝内默不出声的投机者也跟着贺楼氏一派附和,没有人能一言不发保持中立,同样有赫赫战功的孙氏和白沙氏未有卷入无果的纷争里。?

    这样一来二去,x1引越来越多本想看戏的在场人士加入舌战,仅仅因爲刘叡的生育事宜,几派人马差点一触即发。

    刘叡本人却是真正的戏迷,他跟贺楼简一样没有出声,任由底下一帮天下最有权有势的人云集一起互相口诛笔伐。谁説非要看到真实的烽火狼烟才算战争,朝廷一直是战场。随着他逐渐能独自上朝,他越来越不怕那张龙椅,反而期待每次上朝,期待底下这帮肱骨之臣还会编出什麽花样扞卫他们自己的立场和理论。

    只要他们还能互相牵制,刘叡不需要多做什麽就能让朝廷一直运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