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知偏爱白色,今夜依旧如此,而那白色让血色更是刺眼。

    “景知!”捂着唇走到他跟前,看着他还在不停冒血的手指,落着泪摇头,声音好像都找不到方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自然。”另一只手揉揉她的发,给她一个安心的笑,随后缓缓跪下,声音里带着坚持:“微臣和夫人的婚事是皇上亲自许下的,微臣也许过夫人诺言,现下削指以示诚心,还请皇上能够成。”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大夫,快去请大夫!”周槿欢的泪眼朦胧,看着还在对峙的两人心里的火气猛然窜上来:“皇上想要成长乐公主,其实最好的办法便是赏臣妾一杯酒,又何必……”

    “婉儿,带夫人先行退下。”这个苦肉计中最让萧景知想不到的反应来自周槿欢,她一向是很聪慧的,因而断指的事情并没有提前告知,想到她会情绪失控,却不想失控如斯,他说话表情阴沉难看,但内心却涌出一股暖流。

    “好,我去找大夫。”看到萧景知眼神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自己的失态,临走前狠狠瞪了一眼赵瑜。

    “她的脾气倒是一点都没有变。”赵瑜的话悠悠而出,那称谓和话都会让人多想,见萧景知的情绪丝毫不受影响,接着道:“爱卿从来都没有想过周槿欢为什么会住在白鹭阁?”

    “夫人的过去,微臣不曾参与,也不会去插手,夫人是微臣见过最聪慧之女子,若是有必要,她会告知微臣的。”

    “爱卿话里的意思是她的过往并不重要,包括她爱过什么人?”

    “当下和以后,微臣就是她生活的部,这样就够了。”

    “爱卿倒是看得透彻,只是朝廷之上有些流言蜚语,爱卿可有听闻?”

    “既是流言蜚语,微臣又何必理会?”

    “空穴来风,有穴才会有风。”

    “微臣更想知道皇上对于臣断指是何想法?”

    萧景知极力要保护的是周槿欢的正妻之位,不惜对自己下痛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的所作所为是在给赵瑜面子,也是在给他使绊子。加之,现在周槿欢已经出去请大夫了,最晚明日,想必整个邺城的百姓都知道了他萧景知为妻断指之事。

    他若是真的下令让萧景知将她降成妾室,到时候的舆论形势不要猜就知道了。

    “朕自然有朕的应对之策,爱卿只管接下圣旨就好。”

    赵瑜起身,脸上还带着笑,心情好似并没有被影响,要知道这才是最可怕的,萧景知感觉有些不妙。

    “爱卿现在有伤在身,七日后便安心做你的新郎官吧。”

    七日?

    赵瑜说七日,那就是说他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可是,为什么不说?

    “微臣恭送皇上。”

    “不必了。”

    赵瑜说不必,但萧景知恭送的时候,他也没见真的赶人,为官为上者,有时候真的很虚伪。

    “夫人在房里等着给你上药,大人你踱什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