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是因为他眼睛有些冷冰冰的东西,可是那抹不高兴的情绪稍纵即逝,然后他就露着小虎牙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我说小姑娘,年纪轻轻的盛气凌人可真不好。家里人都不管教你的吗?跟个纨绔子弟一样不可理喻。”

    “……”这货说话就是这样的毒,一般人还真吵不过他。以至于后来我去向白荼请教该怎么zhidao优雅的骂人。白荼意味深长的告诉我骂人也是一项技术活,一定要好好骂吐字清楚的骂。你骂快了吧人家听不清,你骂慢了吧人家又说你没气势,所以这个度一定要把握清楚。

    我当时年纪小没有见过这么能拐着弯儿的骂人的,于是我有些悻悻的开口说,“你、你怎么能骂人呢?”

    周十一呦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哎呦喂,你要真不说,我还不知道我骂的是人呢。”

    “……”我再次在嘴皮子这方面以失败告终。

    直到现在周十一才告诉我他消失的个把个月,是因为沈途将军得知他跟我打了一架,把他叫回府上受了二十下藤条。沈途将军打的并不重也不狠只是为了给他长个教训,打完了以后沈途将军又心疼的不行,好吃好喝得养了十来天那伤口就好了。

    可是周十一好不容易回一趟家就赖着不愿意走了,沈途将军拿他没办法,只得让他在家待了两个多月。

    此刻周十一吸着水烟袋说,“还真别说,父亲从来没有打过我一下,就是因为我跟你打了一架拿着藤条把我抽了一顿,我当时还真的有些嫉恨上你了。心想你是谁啊?值得父亲把我打一顿。”

    我说,“我也没比你好多少,父妃罚我抄了两个月的书,老子的手腕都快要断了。”

    周十一‘嗬’的一声笑了出来,“活该,你自找的。”

    “……你不是自找的!是你先对我出言不逊的,你还有理了!”我想起来就生气,特别是周十一的这个态度,他就不会跟我道歉吗?虽然说这么多年了,我也把他揍得不轻,可我还是觉得很委屈啊,“周十一你这个嘴啊,真的没有人把你的嘴给缝上吗?”

    周十一猖狂的很。他就没有什么可以怕的人,若说真的怕谁那一定是沈途将军,他也不一定是怕而是尊敬,拿沈途将军当做父亲一般的尊敬。所以可以委身于这个相公堂子里面当个老板。

    谢秋书就不一样了,谢秋书也就是外强中干,他在横行霸道的时候还是有所忌惮的。周十一是肆无忌惮的猖狂。

    “谁敢啊。”他细长的眼睛挑了我一眼,又吸了一口水烟袋,“你半夜三更的来找我做什么?”

    此时窗子外面已经是天明大亮了,正好公鸡扬长了脖子打了一声长长的鸣,周十一有些不耐烦的堵了堵耳朵,“操,老子迟早得把后院的那只公鸡给宰了!”

    “……”

    然后他又看向我,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烦,“你折腾了老子一晚上,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我其实就想问问你是不是西域的人。”我有些踌躇的开口,生怕惹恼了这位大爷。

    周十一说,“跟你说了我不认。”

    “不认和不是两码事情,我有事情问你。”顿了片刻我又说,“有关于西域的。”

    周十一顿了顿,猛地吸了两口水烟,等到吐出烟圈儿来以后才有些焦躁的跟我说,“我只在西域待到五岁,有什么你问,可是我不一定非要知道。”

    “……”这跟废话有什么两样?可我还是抓紧的问他,“你知道……你知道……”话到了嘴边我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了,如果开门见山势必会太过于唐突,让他发现端倪我就不好圆谎了。

    显然周十一的不耐烦已经到了顶点,他瞪了我一眼,“你吞吞吐吐的干什么?不能直接说?”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

    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说,“不知道怎么说那就不要说了,你说不出来我倒也乐得清闲。”